石坚笑着看了燕双飞一眼,看向冬奴道:“你没抬头看,怎么知道我气色不好?”
“你还说呢,你姐夫昨晚上守了你大半宿,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脸色怎么能好?”
燕双飞说着抚上冬奴的脸颊看了看说:“我看你这一病,好吃好吃好睡的,气色倒比以前还好了。”
冬奴眯着眼一笑,后头却有人跟了过来,远处的李管家小声叫道:“主子……”
石坚转过身来,李管家指了指过来的人说:“小宋回来了,说有要事要主子拿主意……”
“那你快去吧,政事要紧。”
燕双飞推了推他:“反正我们进去,你一个大男人在那呆着也没意思。”
冬奴瞧见男人突然看了他一眼,眼皮子微微一垂,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神情。燕双飞和冬奴一路往里头走,冬奴有些好奇,说:“前几天姑姑来省亲的时候,我就见有几个人在跟姐夫说话,偷偷摸摸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姐夫很忙么?”
“这两天连州城出了事,西朝又来进犯,虽然被击退了,可是石字军伤亡也很厉害,朝廷里又说国库空虚拨不出银子,你姐夫怎么能不心烦。”
冬奴“哦”
了一声:“我一直以为姐夫是个富贵闲人呢,原来他这么厉害。”
“富贵闲人,有你一个也就够了,哪会人人都有这样的福气。”
燕双飞笑着抬起头,却被院子里一丛绿菊给吸引住了,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冬奴在后头闷闷不乐地说:“我也不要当富贵闲人,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像姐夫一样南征北战,做个比他还厉害的盖世英雄。”
“这话你可别让爹爹听见,谁不知道咱们朝打从开国皇帝开始,就一直重文轻武,你要说想行军打仗,传出去岂不是叫其他的士族子弟笑话你?再说了,咱们家就你一根独苗,战场可不是你能去的,你呀,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将来袭个官职,富贵平安地过一辈子,就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了。你姐夫这样的,在咱们爹爹眼里头,可是粗人一个。”
“那可不行,明大哥都跟我说过了,说我就算当了驸马爷,也不能一味地游手好闲,爹爹权倾朝野,有多少人眼热呢,要是爹爹退下来,我又接不上去,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欺负咱们家呢,要不然你以为爹爹为什么一直逼着我读书,就是要我接班的。”
冬奴皱着眉头,露出了几分成熟的表情来:
“还有,姐夫他对你不好,就是仗着他有能耐,爹爹在朝离不了他。我将来一定要把他的权利都抢过来,姐姐你以后有我在,看谁还敢怠慢你!”
燕双飞莞尔一笑,摸着他的头说:“你又胡说八道了,你姐夫对我很好……不过想不到我们冬奴还有这样的志气,那姐姐就等着,看我们燕少爷是怎么飞黄腾达的。”
冬奴抿着唇笑了出来,拨了拨那菊花上的雨水,雨水啪嗒嗒散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衫:“爹爹说姐夫是个粗人,那姐姐怎么想?”
“那是爹爹不了解你姐夫,你姐夫啊,虽然读书读的少些,可是行军打仗,性格能力,样样都是好的。书读的够用就行了,男人汉大丈夫,只会些风花雪月的又有什么用,要是人人都只去读书了,一个个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那国家社稷谁来保护,咱们朝早就亡了。”
冬奴听了,有些呆呆的,说:“是啊……那……姐夫也是很厉害的了。”
“你要想出人头地,光有咱们家的家世是不够的,军事上,多跟你姐夫学学,朝政上,多跟爹爹学学,你能学到五六成的能耐,将来为官作宰想必也够了。”
燕双飞说着叹了一声说:“咱们朝,就是能征善战的武将太少了,要不朝廷也不会如此倚仗你姐夫。这倚仗可以保得住我们燕家平安繁华,可是对朝廷而言,却不是一件好事。”
“对我们家也不全是好事。”
冬奴皱起了眉头,说:“姐夫就是这样,才这么胆大妄为,连我都……”
他脸一红,咬住了嘴唇:“连姐姐都不放在心上。”
“我将来一定要做一个能文能武的人!”
冬奴狠狠的,揪下了一朵菊花,气呼呼地扔在了地上。
“好好的说话呢,怎么气成这样?”
燕双飞惊讶地笑了出来:“你姐夫得罪你了?”
“他……”
他刚要说话,外头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冬奴认出那人是一直跟着燕怀德的燕鸣,燕双飞也认出来了,开口问:“生什么事情了?”
燕鸣喘着气说:“恒王爷昨日在内宫作乱,把皇上给伤了!”
冬奴大吃一惊,半天没回过神来,还是燕双飞最先反应过来,紧跑几步着急地问:“那老爷呢?”
“老爷……老爷被太子殿下囚禁起来了,说老爷勾结外党,妄图颠覆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