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芽笑着回道“娘你就放心回家吧,我这里你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想来,随时过来就是。
我这有玉红帮我烧个火打打下手,明儿再招两个人,招个算账的先生,再招个端茶倒水的杂役,差不多就齐全了。”
李春花道“行,饭馆的事你自己安排就行。你也别太拼命了,实在累了,就休息两天。
待挣个几年,攒点银子后,便不做了,家里房子和地都有,你回到家照样有你一口吃的。”
李春花带着江玉姝和江玉红去睡下后,白小芽却没睡,她叫上江远山去了大堂。
“你帮我写一份招工启事,简单点就行,招一个算账先生,一个杂役,跑堂的就不用了,咱们这也不是客栈,用不了那么多人。”
什么性格开朗热情、能吃苦耐劳等,她大略说了下要求。
江远山挽袖提笔,按照她的要求,用楷书,工工整整的写了出来。
写完后,他顿了顿了笔,问道“月钱呢”
“秀才一月三钱银子,杂役一月两钱银子,所有铺子都是如此,我这也跟着人家走。”
翌日,招工启事刚贴出去,没一会儿,便有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来到了店里。
他看上去很瘦,又瘦又矮,比江玉姝都高不了多少,但面相却比江玉姝老成得多。
少年不仅矮瘦,走起路来,腿还有些跛,一拐一拐的,像被人打断了腿。
白小芽正想拒绝,因为她不忍心收童工。
然而少年“扑通”
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哽咽道“掌柜的,您就收了我吧,求您了我很能吃苦的,我什么都能干,劈柴挑水、擦桌子扫地、烧火洗碗洗衣服
不管什么活,我都可以做,您一个月只给一钱银子也可以,只求您能收了我,让我在您这里做工。”
“你起来,你快起来。”
白小芽急忙把他扶起来,“你坐下说。”
少年却不坐,他怕自己坐脏了这里的板凳。
白小芽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五了。”
少年抹了抹眼睛,“掌柜的,我真的有十五岁了”
就在白小芽正要继续问时,陈员外笑着过来了。
白小芽扭身就想走,陈员外急忙进了屋。
他笑得跟往常一样,像是昨天的事没生过。
“白掌柜的,怎么店里来了客,你却反倒要躲呢”
“呵呵,我要是不躲,我怕陈夫人把我的店都给砸了。”
陈员外温和地笑道“不会的,她不敢。”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一个钱袋子,递给白小芽“这是一百两赔罪的钱。”
白小芽手往后缩“可别,我可不敢随便要陈员外的钱,到时候不知道又会被说成什么样”
陈员外笑着把钱丢到桌子上“昨夜我已与她说过了,她以后若是再上门来羞辱你,她羞辱一次我给你赔一次钱。
这次是一百两,下次就是五百两,再下次就是一千两,再再下次就是一千五百两
不光是你,别人也是一样,她羞辱谁,我就上门给谁赔钱。”
白小芽“”
陈员外淡笑着道“钱你务必收着,这是谢罪的钱,她平白无故羞辱冤枉你,就该付出代价。”
白小芽有点懵“可这都是你挣的钱呀。”
“对呀,是我挣的,我与她是夫妻嘛,我的也就是她的。而且,我这些钱,也都是用的当年她娘家给的本金。”
这一刻,白小芽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陈员外这个人。
他看上去好像脾气很好,性子很温和,为人也仗义,对谁都和气。
可总觉得,他这层温和仗义的皮囊下,包裹着的是万年不化的冰川。
然而这些,都与她没多大关系。
陈员外内里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不需要也没必要了解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