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贪婪继续说道。
猎人的眼神落到舒莫的身上,片刻后,男人对着他低下头,轻声说:“抱歉,我很抱歉伤到了您……”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我可以……离开吗?”
猎人颤抖着退后了一步,在贪婪没有声前头也不回地逃走了,仿佛在巨兽面前打着哆嗦的普通猎犬,他最后停下脚步,对着舒莫说了一声:
“谢谢……谢谢你……”
舒莫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周围的人全部散去,所有人都感到恐慌,并为面前的这一幕不解、惊悚、排斥。刚刚围在这里的人都远远地躲开了,地上只留下一条断臂,以及满地惨烈的血水。
舒莫缓缓回过头,感到自己的小臂一凉,却是贪婪低下头,舔走了他手臂上的血渍。男人的长也随之贴在他的身上蜿蜒而下,他的脸上还沾着几滴飞溅而来的血水,衬得那张脸更加增添一股惊心动魄的魔魅感。
“你……”
舒莫望着面前的人,刚刚张嘴说了一个字,他就看见男人缓缓握住他的手,接着低下头说:“贪婪错了。”
舒莫望着面前的这张脸,他的心情复杂,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指责贪婪吗?还是该去责怪谁?
“你错在哪里?”
舒莫最终只能说出这几个字,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起来:“你刚刚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贪婪错了。”
紫男人低下头,让舒莫足以看清那双压成横线的瞳孔,那双眼瞳在他面前深浅不一地收缩着,像一条细细的虫子:“贪婪不应该让你受伤,不应该让你被其他人伤害。”
“惩罚我吧。”
男人继续说着:“下次不会了,我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伤到你。”
这种思想、这种言语、这种近乎癫狂的情感,真的是正常的吗?
舒莫转过脸,却只看见自己被笼罩在贪婪的阴影中。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对着贪婪指责道:“你刚刚不应该去肆意伤害其他人。”
贪婪的眼珠转了一圈,笑着应下他的话:“贪婪错了。”
他点着头,继续说道:“我刚刚最大的错误,就是应该直接杀了他。”
舒莫感到有些不舒服,这种完全迥异的观点以及鸡同鸭谈的交流让他的精神有些疲惫,他和贪婪的争论都显得毫无意义起来:你能说服一个视其他生命如草芥般的人,去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吗?
如果不是舒莫刚刚还在这里,那么贪婪估计会一瞬间直接砍下那个猎人的脑袋,舒莫想到这里都有点想笑,主要是太过地狱笑话了:舒莫刚刚把人救活,贪婪就在下一秒把他辛苦救好的人斩。
贪婪不知道舒莫在笑些什么,但直觉他有些生气,但那又怎么样呢?贪婪想,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伤害舒莫。
就算是舒莫自己……也不行。
正在此时,收容室内的嬉笑声再次传出,几个小孩子手牵手出现在收容室的大门前,身后是摇摇车传来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