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转脸看她,皇后哲哲连忙收声,低了头,没再接着说什么。
“又是,实,胜,寺,你去,那里,做什么?”
“回皇上,奴才奉旨率正蓝旗值守西城,今日上午巡视至小西门处,听说庄妃娘娘经小西门出城,往实胜寺去了。奴才便点了人,出城往实胜寺护卫娘娘车马。”
冷僧机一边说着话,一边留意着黄台吉和皇后哲哲的脸色,见他们似乎没啥反应,显然是已经知道庄妃出城的事情了。
于是他接着说道:“奴才到了实胜寺以后,听说庄妃娘娘在金佛殿内焚香祈祷,不许他人打扰,奴才就没有禀报,但不料,没过多久,下面奴才报告说,睿,睿亲王来了。”
说到这里,冷僧机停顿了一下,快扫了一眼黄台吉和皇后哲哲的神色。
果然,黄台吉和皇后哲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黄台吉神色骤变,而皇后哲哲也花容失色。
尤其是黄台吉,转眼间整张脸憋得黑红黑红的,一只眼狠狠盯着冷僧机,仿佛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你说,多,多尔衮,今日,也到了,实胜寺?”
“回皇上,正是如此。”
“你,你可,亲眼,见了,多尔衮?”
“奴才没跟睿亲王打照面,但却亲眼见到了睿亲王和庄妃娘娘——,若是奴才跟睿亲王打了照面,奴才怕是回不来了!”
黄台吉听见这话,似乎自己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眼冒金星,身子晃了一下。
多亏他身边有皇后哲哲,又有西宫大福晋娜木钟,还有东宫侧福晋巴特马照应,三人扶住了他。
“你说,为何,跟多尔衮,打了照面,你会,回不来?!”
黄台吉怒气勃之际,口舌居然利索了一些,说话都连贯了。
“冷僧机,你是何居心?!”
“冷僧机,你住口!”
眼见着黄台吉怒气满满,处在大爆的边缘,不论是皇后哲哲,还是跪在地上的其他大臣们,都意识到了不对。
这要是庄妃娘娘跟多尔衮在实胜寺见面,真的做出了什么不体面的事情,叫你撞见也就罢了,现在你当面说出来,眼前这位自视极高的皇上能受得了吗?
“皇上息怒,冷僧机口无遮拦,妖言惑众,请皇上重处其罪!”
希福、刚林、鲍承先,一个比一个着急。
“皇上息怒,皇上病情最是有不得怒气,请皇上保重龙体。”
皇后哲哲不好直接呵斥大臣,因此从炕沿上起身,下了炕,跪在了地上,请求黄台吉冷静。
唯有跪坐在黄台吉两侧的娜木钟、巴特玛璪二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而且因为皇后哲哲下了炕,跪在地上的缘故,她们两个也各自往后挪了挪身子,留出距离,跪伏在暖炕上。
但这一切,都毫无作用。
黄台吉的阳亢之症,最大特点就是肝火旺盛,一旦怒气上来了,谁也劝不住。
果然,众人不劝还好,这么一劝,反倒是跟火上浇油一样。
“说!冷僧机,你,照实,说!”
“他们在玛哈嘎拉金佛殿内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