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顾斯行握紧了手里的这沓现金,冷淡睨她,浅浅蹙眉,口吻凉薄:“你撞的是腿,不是脑子。”
孟莺低垂下来的眼帘难掩溃败。
面对男人的讥讽,她嘴角勉强撑起一抹自嘲。
他就这么怕他未婚妻知道她和他曾经的那段关系吗?
一股难过在沉重地包裹着她,几乎要压得她喘不过来气,而两人那中指上配对的订婚戒指更是刺痛了她的眼。
此时此刻,尴尬溢满虚空。
“小妹妹,我把你撞伤了就该赔你医药费,不如你说个价钱吧,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补偿你。”
作为名门淑女出身的宁菲是非分明,对于自己的错误一点不推脱,极其客气。
在顾斯行又一次递上来钱时,孟莺任性地将几十张现金打落在地上,那可怜的自尊心作祟,赌气道:“我不要你的施舍。”
随之,她一瘸一拐地进了门诊楼。
背影望过去,很是滑稽。
。。
孟莺原以为出门被前男友的未婚妻撞伤就够倒霉的了,结果去找医生处理腿上伤口的时候,又遇上了前男友他亲弟。
更晦气了!
世家子弟里有名的疯狗顾斯尔挡在她面前,拦住她去路,手上正悠闲啃咬着苹果,唇齿间出清脆的咬合声,一举一动邪肆张狂。
他见她低头不瞧他很是不爽,便伸手毫不客气地一把拽住了她的长,逼她不得不抬起眼眸看他。
于是孟莺眼里呈现出了男人这张阴邪的俊脸。
黑色卷随意垂落在额头,两侧耳垂佩戴圆形耳环,眼眸狭长阴郁,眼睑青灰,俨然一副病态。
哥俩脸上都有一颗浅淡的小棕痣,只是弟弟顾斯尔脸上的痣在右脸颊中间,异常邪冶。
她跟他很熟。
他算是她半个学长吧,比她大两岁,今年刚毕业,是上交大的学生,听说学的是王牌专业船舶与海洋工程。
而她是隔壁戏剧学院的。
最为主要的是,他的现任女朋友是她的同班同学,都是学跳舞的。
顾斯尔居高临下地冷嘲:“刚才停车场的事我都看见了,在我哥眼里,你就是个随时能用钱打的女人。”
孟莺瞪他,毫不惯着他,语气很冲:“那也跟你没关系。”
顾斯尔微眯了眯眸,手指松开她头的同时,又狠戾地掐住了她纤细的天鹅颈,没用太多力气,给足她呼吸的空间。
她这张软润漂亮的小脸蛋还不如他手掌大,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真想让人狠狠欺负一下啊。
最好欺负到面红耳赤,眼眶里的小珍珠直流,哭着求他再狠狠欺负。
他冷笑戏谑:“别装清高了,两年前你勾引我哥看中的不就是钱,有志气的话就把我哥送你的那些值钱东西都吐出来,你舍得吗?”
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拜金女,专爱用自己的身体去捞钱。
孟莺不卑不亢说:“我凭本事赚来的,为什么要还回去?”
她把东西还回去了,就好让他们这种公子哥吃白食是吗?
既然没有爱,那就明码开价好了。
顾斯尔眼神睥睨鄙夷,咧开的嘴角露出一抹极为轻蔑的笑,小虎牙沾染邪气:“我劝你少做那些飞上枝头的美梦,我哥当年就是看你年轻,玩玩你而已。我哥这次回国可是奔着结婚去的,就算你下贱到愿意再给我哥当小三,我哥也不稀罕了。”
孟莺嘴硬,烦闷的心情让她非要怼回去:“稀不稀罕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又没勾引你。”
顾斯尔不怒反笑,“话别说这么死,早晚有一天,你会浪贱地来勾引我。”
在走之前,他趁机狠狠插了一把孟莺的小细腰,那手感简直软到爆。
“让我。。。”
他身躯暧昧地靠近,深幽的黑眸意味深长,舌尖挑逗了一下她的耳垂,充满危险意味,“好好疼你。”
。。
好不容易摆脱了顾斯尔。
孟莺处理完伤口后,便来到了监护病房。
孟沛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硬朗的脸苍白消瘦,鬓角生有许多白,床铺旁放置着呼吸机和其余维持植物人生命的装置。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父女俩。
孟莺望着孟沛,一阵孩童般的委屈袭来。
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难受说:“爸爸,我后悔了。早知道我就该听您的,十八岁之前出国读书。”
如此,她也就遇不上顾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