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凝紫不解,找兄长问了缘由,才知原是夜江未得军令,擅自盗了羽箭出征所致。
“父帅,”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父帅面前,“江伯伯是为了阿紫,是阿紫任性,险些丢了性命,幸有江伯伯所救,请父帅惩处阿紫,莫罚江伯伯!”
夜昇没有收回成命,也没有回应她,只是任她跪在那儿,仿佛这便是对她的惩罚。
“小妹,快起来罢。”
夜玉龙拉着她小臂,想将她扶起,奈何她一用力,又沉沉跌坐在地。
“大哥,凝紫不明白,明明是凝紫的过错,为何受罚的却是江伯伯?”
夜凝紫看着夜玉龙,眉头紧锁,轻咬着下唇,一双星眸泪光闪闪,寒霜般的面上顿时沾满泪意。
夜玉龙最看不得小妹这副样子,便哄到:“小妹莫哭,父帅向来刀子嘴豆腐心,想必过不了几天便会将江伯调回来了!”
夜凝紫紧握着拳头,她心里清楚,父亲一向治军严明,坚守原则,不讲道理,那羽箭着实是江伯盗的,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当年母亲被敌军捉去威胁他弃城时,他一箭便刺穿了母亲的胸膛,因此也多了个“无情将军”
的名号。
这时,一小卒突然闯入,只见他行色匆匆,见了二人,未来及行礼,便道:“郡主快来,临安来使。”
夜凝紫来得主帐之内,见父亲已然将使者安置上座,拿出了军中仅剩的一点清茶。
那使臣油光满面,看似笑脸相迎,可背地里不知数落了地方多少遍。
“这位便是丹柔郡主罢,果真如传闻般英姿飒爽!”
他见夜凝紫气度不凡,忙起身行礼。
夜凝紫便也草草回礼,心里猜着这使者定然是圣上遣来召她进京的。
她一垂眸,只感念前路未卜,凶机隐现。
圣意
转眼已是黄昏,西北大漠呈现出一抹绚丽的凝紫色,烟云缭绕,晚霞璀璨。
那使者安坐品茗,夜凝紫心里却是惴惴不安。
临安虽繁华,却是暗潮涌动,前世上京后便无一日安稳。可惜太子使臣可推,天子使者却难,此次上京已成了必然。重活一世,她并不怕上京,只是害怕圣诏进京背后的阴谋。
只见那使者轻轻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夜昇,只说是故人所托。
夜昇打开那书册,先是一惊,阅后眉头紧皱。他闭目垂首,忽得站起身来,走出营帐,望向那段只剩断壁残垣的古城墙。
夜凝紫猜出那册子定时圣上亲笔所书,当年汴梁被围,北狄人扶植奸臣张良为帝,圣上危机时刻黄袍加身怒斩张良,狄人恼怒,欲卷土重来,圣上身旁无人可用,还未捂热的皇位岌岌可危,是夜昇带兵退敌,为圣上南迁争取了不少时间。
因而那几年圣上都将夜昇视为救命恩人,夜昇独守雁门关,圣上多次手书诏他南下,奈何夜昇此人太固执,宁可守着塞北孤城,也不愿南下养老,尽管中原腹地已尽数沦入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