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试探性的抚摸傅琰凉额头,手心下一片滚烫。
不敢再耽误了!
夏悠悠心急,必要时刻,是要他喝下药,到通风环境好的地方好好休息。
再烧下去,夏悠悠真怕把人烧傻了。
她准备起身,脚下却不知踩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几乎趴在傅琰凉身上。
她抬头,对上傅琰凉那张半面天使半面魔鬼的脸。
满是伤疤的半张脸,因为主人发烧而红肿滚烫,看起来无比狰狞。
夏悠悠愣愣的。
听说,傅琰凉遭到毁容的时候才11岁,那么小的孩子,又是断腿又是毁容,得多疼啊!
“哈哈哈哈哈”
傅琰凉突然笑出声,炙热的大掌扣住她的头,让她无限凑近那半张狰狞的脸:“很丑对不对?”
他半瞌的眼睛犹如深潭,寒冷之外又掺杂了些其他东西:“你刚才是在怜悯我?你们每个人,一边恐惧,一边接近,总是假装怜悯,却不敢真正直视这张脸。”
夏悠悠不做声。
“看清这张脸了吗?”
他的眼角向下弯,似乎在笑,又多了几分嘲弄:“怕了就滚吧,我不需要你们虚伪又廉价的怜悯!”
他松开扣在夏悠悠后脑的手,只是夏悠悠却并不似他所想的那般,恐惧着离开。
她更凑近,鼻子几乎贴在他脸上,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下巴。
她从下巴开始,吻上那块伤疤。
傅琰凉惊愕的睁大眼睛,一动也没有动。
少女的唇似温热的果冻,所过之地,酥酥麻麻,掀起一片涟漪。
她最后,亲在他的眼角,傅琰凉顺从的闭上眼。
时间似是过去很久,又或者只是一个呼吸间,夏悠悠起开。
“不丑的。”
她直视着他闭上的眼睛,轻轻说。
或许她本来就喜欢这样的战陨颜。
当年在巴黎和好友一起看音乐剧,当剧中主角面具被摘,露出伤痕累累的脸,好友均感不适,唯有她兴致勃勃,喜欢上那个角色。
她对傅琰凉这张脸,有心疼,又或许不仅仅只是心疼。
傅琰凉表情由震惊恢复平静,情绪也趋于稳定。
他依旧闭着眼,喉结滚动,缓缓开口:“药给我。”
夏悠悠把药碗递到他手上,傅琰凉接过,一饮而尽。
多余的药液顺着他的嘴角划出,浸湿了雪白的衬衣,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苦香味。
他扔掉空碗,豪放的擦着嘴角:“你可以走了。”
声音堪称温和。
“不行。”
夏悠悠说:“你现在应该躺床上好好休息。”
这个地方窄小逼仄,没有窗子还不通风,人真要还在这儿待着,即便药吃得再多,病都难下去。
傅琰凉习惯性的皱眉,张了张口,却消了气焰:“好。”
他像所有生病的小孩子一样,依靠在重要的人肩头,被搀扶着,坐上轮椅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