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氏哂笑,在父母眼里,自家孩子就没有坏的。
不过,她也没有这么不识眼色的再说这个。
“好啦,不说这些扫你兴的话。一会儿去娘那边吃饭,娘把银子给你,也算是我这做奶奶的心意,就是千万不要让你几个妯娌知道了,省得她们来闹我。”
“不用了,我们钱够。”
江氏推辞,哪能真要了老太太的体己,那可是她的棺材本。
“和我你还客气什么,你打小养在我身边,就跟我的亲闺女一样,延年既是我的亲孙子,又是我的亲外孙,我这做奶奶又做姥姥的,偏疼他一分也是使得的。”
江氏给说得险些落泪。
她一向敬爱老太太。
她从小没了娘,后娘进门三年就给她爹添了一双弟妹。她在那个家里是又当奴才又当出气筒的,就是这样还没一顿好饭。
是老太太,她的亲姑姑回家看她,见她大冬天里衣着单薄,脸色苍白的在拎一桶她半人高的水。
再一掀开衣袖,暗里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年轻性烈的老太太当即就和哥嫂俩个吵了个翻天。
过后更是抱着她哭,哭她命苦,最后更是一咬牙索性将她来了老宋家。
她在这老宋家一待就是一辈子。
嫁给宋四丰以后的十来年里,她一直没有动静,村里不是没人嚼舌根子,都说是她不会生。她自己也怀疑,是不是幼年时做活太多,受凉影响了身体,曾经一度灰心不已。
村里人人都撺掇宋四丰休了她重新再娶一门,再不济纳一门小的也好。
这些话都让老太太和宋四丰撅了回去。
想起以前的事,江氏眼里泛泪,背身仰头让眼泪收回去。
“娘真的不用。”
江氏笑着推辞,“我和四丰哥还有积蓄,之前我问了林家侄媳,我们那些积蓄还是够给延年交束脩的。”
“唉,读书哪就只交个束脩。”
老太太叹声,“那些笔啊纸墨的,哪个不要大价钱的,特别是书,薄薄的小小一本,就要好几两银。”
老江氏大拇指和食指捻了个小小的缝隙,抬眼看了江氏,“罢了罢了,就先留我那儿吧,回头不够再和我开口。”
江氏眼里闪过一丝忧虑,却仍是笑了笑,“我知道的娘。”
上前两步想将老江氏搀扶进屋里。
老太太摆手,“我就不进去了,老头儿还在家里等着呢。”
接着又交代道:“四丰回来都时候,要记得第一件事就叫他去张婆那儿。”
“去她家干嘛~”
江氏纳闷,“四丰哥最讨厌去张家阿婆那儿了。”
当初张婆说宋四丰是前世造的孽,所以这辈子注定是孤寡,无子女傍身,更无子送终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