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辆汽车里,”
那人吐出了这一句“车子停在街对面。天哪,你要掐死我了,我眼睛要瞎了!”
“还没有,如果我真正干到那个地步,你会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是什么汽车?”
“外国货,我不知道。好象是意大利车,或者美国车,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我的眼睛!”
“颜色!”
“深色的!绿的,蓝的,很深。哎哟,天哪!”
“你是卡洛斯手下的人,对吗?”
“谁?”
贾森猛地又一使劲,又往下按了按:“你听见了——你是卡洛斯的人!”
“我不认识卡洛斯。我们给一个人打电话。有一个号码,我们就干这些。”
“给他挂电话了吗?”
那人没有回答,伯恩把手指往深处按“告诉我!”
“挂了。我不得不这样做。”
“什么时候挂的?”
“几分钟前,在第二个斜坡的公用电话挂的。我的天哪!我看不见了。”
“不,你看得见。站起来!”
贾森放开那人,把他拖起来“走到那部车那儿去,快点!”
伯恩推着那人往回走进停放汽车的通道,朝雷诺车停放的那一行走。那人转身想求告,一副可怜相“听见没有,快!”
贾森喝道。
“我只赚几个法郎。”
“现在你就为这几个法郎去开车,”
伯恩再次把他朝雷诺车推去。
几分钟之后黑色小汽车沿着一个出口处的下滑坡道朝着只有一名工作人员和一台现金出纳机的玻璃亭子开去。贾森坐在后排座位上,枪口紧顶在那人有着青紫伤痕的脖子上。伯恩把一张钞票和注明日期的票证送出窗口,工作人员接了过去。
“开车,”
伯恩说“我怎样说,你怎么干,不折不扣。”
那人踩下加速器,雷诺车飞快冲出出口处。那人在大街上急刹车,转弯掉了个头,在一辆墨绿色雪佛兰轿车前停了下来。只听得后面汽车车门开了,紧接着传来奔跑的脚步声。
“儒尔吗?他到哪里去了,怎么你开车?”
一个人影出现在打开的车窗玻璃前,用法语问道。
伯恩举起自动手枪,对准来人的脸:“往后退两步,”
他用法语说“不准多走,就两步,站着不许动。”
他拍了一下那个叫儒尔的汉子的头“爬出去,慢慢下。”
“我们只是来跟踪你,”
儒尔辩解道,一面走下车去“跟着你,报告你的行踪。”
“你会比那干得更好些,”
伯恩说着也下了车,然后拿出巴黎地图“你现在开车送我。就一会儿。到你们车上去,两人都去!”
出巴黎市区五英里,在去谢夫勒泽的路上,那两人给赶下了车。这是一条黑暗三级公路,一片黑,没有灯光,没有店铺,没有建筑物,没有房屋,也没有路旁电话。有三英里路都是如此。“交代你们打电话的号码是多少?”
贾森问道,口气严厉“别撒谎,否则你们要更倒霉的。”
儒尔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伯恩点了点头,爬进雪佛兰驾驶盘后的位子上。
空荡荡的阴暗的小间里,身穿破旧外套的老头蜷着身子坐在电话机旁。这小饭店已经歇业,他能留在这里是他昔日较好时光里的一个朋友提供的方便。他一直盯着墙上的机子,焦急地等着铃响。只是时间问题。电话铃一响,他接着就再打一个电话,然后美好的时光就会回到他身边,永不离去了。他将成为巴黎市唯一和卡洛斯联系的人,这消息会在其他老人们中间传开,他又会受人尊敬了。
尖利的铃声从电话机里冲出来,在空无一人的餐馆里回荡,老乞丐钻出小间朝电话奔去,兴奋得心直跳,这是讯号,该隐被逼入绝境了,这些日子的耐心等候仅仅是美好生活的前奏。他拿起话筒:
“喂?”
“我是儒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