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伏宣!”
萧玉融掀翻了紫檀案和琉璃盏,琉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支离破碎。
度熙见她面色不虞,递上一杯蜜茶,小心翼翼地问:“公主可是在王家受了气?”
“哼。”
萧玉融接过茶冷哼,“这世上怕是不会有人比王伏宣更气人了。”
虽然她本就是想设计恰好碰上,因为她知道以王伏宣的性子,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样好叫王伏宣心怀歉疚,主动弥补,提出运输资金与粮草之事。
这样一来二去,王伏宣日后也会多留心,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有事相求就方便多了。
但是实打实听王伏宣说那些话,萧玉融还是气得肝疼。
“公主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度熙担忧地劝解。
翠翠从门外进来,“公主,淮陵侯来了,还抬了几箱珠宝。”
“扔回去。”
萧玉融面无表情。
王氏财大气粗,这些对于王伏宣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想用这些来赔礼道歉,当她公主府是捡破烂的吗?
“如果你看不上,我再叫人重新选了送来昭阳府。”
门外传来声音。
王伏宣迈步进来,看到一地碎瓷,动作迟疑,略有怯意。
萧玉融语气疏冷:“来啊,给淮陵侯看茶。”
翠翠冷着脸奉茶,端上来的正是被王伏宣取笑快五十两一斤的茗茶。
茶汤色翠明亮,香气清高,滋味鲜爽,只是王伏宣此时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品尝。
度熙很有眼力见地给萧玉融行礼后暂且退下了。
“淮陵侯莫要朱金缠缚我了,有这闲情逸致,倒不如回去找几个郎中瞧瞧腿吧。”
萧玉融胸口起伏,余怒未消。
这话乍一听伤人,可王伏宣知道她还是压抑着怒火的,等过了深秋就快要酷寒。
冬日里他的腿就会难耐地疼,疼得要命。
这是下意识还在关心他身体,给他递台阶了。
王伏宣心中一喜,张嘴却又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想说的话千回百转,到最后他硬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些就不劳烦公主费心了。”
跟在王伏宣身后的侍从:“……”
真不是说你什么,你这还不如没长嘴呢。
萧玉融差点被王伏宣气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玉融脸色难看,“让你说句好听点的话会死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伏宣讷然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萧玉融显然已经到了耐心的极限,“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计较什么。只要你好好说,我就听你讲,我也不追究你说了什么。”
王伏宣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注视着萧玉融的眼睛,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香炉正燃起淡色轻烟,若有若无地弥散着。
王伏宣唇角僵直,启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