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你哈拉少个鸡鸡啊,你根本就不知道中国酒场上的江湖有多深。南方人也不说话,老板跟端来盘花生毛豆,他甚至连肉串都不吃,只吃一样菜。南方人似乎对花生毛豆情有独钟,只是略微摇摇头,我想大概是毛豆烀的太生,我和大明子刚才也要了一盘,大明子就问我,“这满洲里毛豆都是俄罗斯口味吗?这么生。”
我没有理他,花毛一体这是东北名菜啊,估计老毛子也挺喜欢,给改革了。
那个南方人点着一根烟,老板又来了杯扎啤,他又如法炮制,不过他又多加了一盅白酒。大伊万什么都没吃,也像赌场上的跟庄一样,也加了一盅。俩人啥也不说,杯子往一处一碰,又咕噜咕噜一个扎啤。说句心里话,我替那个南方人担心,他可能不知道,俄罗斯老毛子那对白酒是一钟天生的痴迷,甚至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要了,也得整上一瓶伏特加。
大伊万,没咋地,南方人有点飘,但还是悠然自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用右手弹了弹烟灰,又指了指老毛子。大伊万旁边的俄罗斯妹子显然有点急了,哇啦哇啦说了一通,我估计和咱们这中国人一样,意思是说赶紧回家,要不然家里搓衣板。大伊万酒瘾上来了,哪能轻易放弃。
大明子跟我说,“你真是救了我啊,我这酒量肯定得死在那张桌上。”
我说,“你不是英雄救美吗,不知道深浅,学着点。”
南方人仍然不说话,同行的朋友说,“咱们点到为止,老毛子服了就行呗。”
南方人说,“他也没说服啊,一会儿我叫他见风倒,你告诉店老板再来两杯扎啤。”
同伴也劝不动,小酒馆里其他桌的人渐渐聚了过来,有的竖起大拇指说,“真没见过南方人这么能喝。”
也有的说,“可别喝过去啊,喝酒就是逞能啊。”
大明子悄悄地跟我说,“南方人还真有纲,如果没有那个俄罗斯老毛子,我还真想和他交个朋友。”
我看这个南方人挺豪爽,眼瞅着老毛子大伊万喝得东倒西歪。当扎啤杯子里加到六小盅白酒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南方人依然悠然自得,感觉喝得不是酒,简直就是白开水。那人起身上洗手间,我告诉大明子,告诉老板给加个花生米,就说是赠送的。这家饭店的花生米不是油炸的,是用盐焗的,里面放了八角、香叶和花椒,另外用上好的高粱酒和山东大蒜瓣一起盐焗的,味道相当脆快,下酒菜那是一流。大伊万在美女的搀扶下也去方便,刚刚走下台阶,一换地方,头一栽,一个狗啃屎。眼瞅着美女也无奈,根本扶不起来,我赶紧给大明子递个眼色,“你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大明子和俄罗斯美女的搀扶下,大伊万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醉鬼一个啦。看到每个中国人,都以为是和他喝酒的那个南方人,他们根本分不清东方人的面孔,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以为大明子是那个南方人,连连拱手,用个最纯粹的东方手势,表示承让了。美女一个劲儿地感谢大明子,用简单的中文告诉大明子一会儿去酒吧坐一会儿,把大明子整的神魂颠倒。
这功夫,南方人一伙子早就在众人啧啧的赞叹声中离场而去,留下我让大明子刚刚上的盐焗花生米,在满洲里的凉风中凌乱着。
这个南方人这也有点太那个了,我心里总有种说上来的滋味,我不知道那种滋味是什么,琢磨不透。大明子站在门口特意崇拜地向那个南方人告个别,意思是说来日方长。这个南方人的酒量可真是海量。
趁着大明子还没有喝多惹事前,我赶紧和大明子赶回丽莎家。三姥爷正在客厅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丽莎忙活着饭。看得出,他们今天的心情不错,估计丽莎很快就要加入我们那个大家庭里,心里肯定挺美的。
三姥爷一看大明子有点晕的呼的,就知道我们去喝酒啦,也没有多说话。我倒是有点忍不住,跟三姥爷说,“我今天算是见到了奇人,千杯不醉,而且是南方人。真是争气啊,把老毛子喝得根本找不到北。”
三姥爷说,“那可真是海量,俄罗斯人可能喝啦。”
我说,“三姥爷,我算见识南方人的酒量了,无敌。尤其人家喝酒的壶特别讲究,钧瓷的双龙头壶,倒白酒,喝的是深水炸弹。”
三姥爷一听,把电视关了,“你说什么?”
我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给三姥爷讲了一通,三姥爷一拍大腿,“大外孙子啊,你们俩啊,今天下午是逃过一劫啊。不然,今年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会给拐走啊。”
我一听,吃了一惊,赶忙问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