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由不得你。”
袁天罡喝道,声若洪钟,震得她耳膜疼痛。
陈秋娘不由得看向近在尺咫的张赐,大声问:“你,你就如此容不得我?今日一别,怕他日再难相见啊。”
她喊到后来,声嘶力竭,尔后剧烈咳嗽起来。
“云儿,云儿。”
他喊,却被兑与离紧紧拉住。
陈秋娘只觉得浑身无力,呼吸困难,不由得咳嗽起来,却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似的,如何也停不下来。她只能弯腰下去,咳得惊天动地。就在此时,她腰间的玉佩那种流光骤然扩大,发出绿光,而山顶的月光如同潮水倾泻而下。玉佩从腰间跌落,继而在周遭升腾。
那团绿光之中,有垂天羽翼的大鸟扑翅而出,在月光里飞动。
“竟是如此化身。”
袁天罡感染,尔后朗声喝道:“开。”
周遭的黄色幡子转动,如同密密麻麻的转经筒。月光涌动,她像是仰面缓缓沉入月光深海。头顶一轮中秋月,明净得不染纤尘。那只透明的大鸟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周围盘旋,发出低低的鸣声。
“归去兮,归去兮,魂归去兮。”
陈秋娘听到有念经的声音,像是来自天际一般渺远。那声音像是自己的师父,又像是天逸先生,她听不真切。
是的,她此刻咳嗽倒是停止了,但浑身无力,意识也越来越涣散。
悲伤,不可名状的悲伤与难过,周遭流光涌动,她有些想不起为何如此悲伤与难过。恍然之间,她转过头,看到周遭黄色的幡子转得飞快,三人手持桃木剑在舞剑,而那个英俊的男子站在月光里,眉宇之间,全是哀伤。她想伸手抚平那眉宇,却只看到他看着她,动了动嘴唇。
陈秋娘听不见声音,努力几种注意力,想起他似乎在说:我爱你。
“还不回去,更待何时?”
有人大喝一声,头顶那只盘旋的透明绿鸟吓得惊慌失措。下一刻,倾泻而下的月光倏然消失,黑暗如同潮水汹涌而来,研磨了所有的光亮。
陈秋娘只觉疲累到了极致,便颓然闭上眼,沉入无边的寂静与黑暗之中。
醒来
“哎,三姐姐,她到底是谁啊?”
有年轻女子脆脆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很低,像是怕别人听见,刻意压低了。
无边的寂静里,陡然有了这女子的声音,虽然这声音飘忽不定,渺远得像是在天边,却又似乎近在耳畔。陈秋娘有些混沌,想要睁开眼,却觉得眼皮千斤重,正努力睁开一瞬,立马又闭上了。
“嘘,你别乱打听。能住进这里的人,你别乱打听。”
另一个年长些的女子也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与之前那声音相比,这声音如同最华美的月亮,柔和而美丽。
陈秋娘又试了试,还是睁不开眼,但索性耳畔再不是那种寂静得没有一点声息的可怖。那些声音渐渐在耳边清晰起来。
那年轻的女子又似乎是嘟着嘴在小声说:“三姐,我初来此处,有点好奇嘛。”
“韵琴,我也不管你走了哪家关系进了这里,你却莫要打听了,快些做事。”
那被称为三姐的女子有些不悦,催促那年轻的女子。
“三姐,我不是走关系来的。我先前在总院呢,是他们调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