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克斯在心里一点一点勾勒出奥吉的轮廓。奥吉已经死去一百多年了,汀克斯也回想了他那么久。他害怕地现,不管他怎么做,奥吉的影子始终在一点一点地变淡,臻至于无形。
“你教会了我武技,让我的手上沾满鲜血……可这不能怪你,你只是修达尔的武技长。我用你教的武技杀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敌人,一只洞穴蜘蛛。”
“那是我姐姐的宠物,她不同于我的母亲,她更加崇拜权力。小时候我总想,她想杀了我来允诺母亲的誓言,她想讨好罗丝。她野心勃勃,目光直指修达尔家那个高高在上的主母的位置。”
汀克斯的姐姐缪奇的手法出奇的巧妙,她完美地使用了母系社会的特点掩盖了暗杀的本质,让袭击汀克斯的那只洞穴蜘蛛的行径看上去就像是魔物狂。
“说起我的族人我就想起了那个任务,那个由你带队的袭击我们地表上的表亲们的任务。”
“我在地底世界的密达尔修索亚生活了五十年,这五十年里我没有见过一次月亮。我只能见到那些无血无泪的岩石构成的天穹。”
“地表的月亮很美,就算有月神瑞兰娜的象征银色雌鹿在天空里奔驰都无所谓。我也看到了繁星,看到了被我胞族们贬低得一文不值的表亲。”
“我喜欢我的表亲们。她们纤弱,善良,没有我们的胞族们一贯有之的勾心斗角。”
他想到了他见到的第一只精灵。她的皮肤是牛奶般的白色而非他这样的棕褐色。琉璃色的眼眸里面没有冷漠,没有血腥。她为受伤的森林熊包扎,在银辉下祷告,祈求月神瑞兰娜带给她们幸福。
“我放过她了。我只杀了那只森林熊。我没有感受到什么割开他人动脉的快感,我只有一种对自己的无尽厌恶。”
“可是她还是死了,死在我的胞族手里。”
“汀克斯,你在里面,对吗。”
这种粗犷的声音只属于汀克斯他的朋友,一个地底侏儒,格伦。
“我在。”
伴着岩石被拨开的“哗啦”
的声响格伦挤进了这出小小的洞穴。
“汀克斯,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格伦,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汀克斯说道。他的目光始终不离那个不起眼的坟墓。
“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格伦肃然起敬。他在过去帮助他的朋友躲避来自修达尔家族的追杀,他知道这个奥吉,这个修达尔家族的武技长,这个汀克斯的生父。
等到格伦离开后,汀克斯再度回忆起来。有些事情是只能对至亲的人才能说出口的。汀克斯懂这个道理,格伦也懂。
”
我看到那把弧刀扎进她的胸口,那把刀也同样扎进了我的胸口。那时我茫然地觉得卓尔永远不会心痛,因为他们太残忍了。我的胞族厌恶地离开了她,留下了那把弧刀。扎在她胸口的那把弧刀是我拔出来的。刀刃从肌肉上划过,尚且温热的鲜血涌出。她双眼无神的茫然的看着天空。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我失落的痛苦地跪在她的身边。在她死去的时候,我也死了。”
“我也是杀害她的凶手之一啊。她为了逃离我这个杀生的屠夫才闯进了死亡的深渊。”
汀克斯抬起他的右臂,他抓着一柄弧刀。莫离那天没有看错,弧刀上确实有曲折神秘的纹路。那是属于卓尔的屠杀兵器。花纹更是恶毒的诅咒。
“那把刀我用到了现在,它的寿命快到了。在我洗净这把刀以后,我就没有再让它碰过鲜血。只有一个魂灵可以寄宿在这把刀上,那就是那个精灵。我时刻提醒自己她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