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悟了:“是你求皇阿玛赏赐的点心?你爱吃你自吃去,我吃不惯这奶味儿。”
胤禛心头失落丛生,这么多年,这小子连自己的口味都闹不清楚,枉费自己多少心意。
胤禩却将盘子推过去,言语中有了劝导的味道:“四哥不爱吃,也该多用点。皇阿玛说了,四哥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三年守孝是孝道人道子道,却不该伤了身子。”
胤禛一愣,心头反复琢磨这几句话,道:“你胆子肥啦?在皇阿玛跟前都敢编排哥哥?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是抱着弟弟做了一晚上烤羊腿的美梦,可那又如何?不能吃还不许人想想?
胤禩嘿嘿一笑:“四哥别恼弟弟啊。皇阿玛自己看出来的,说四哥这两年瘦得太厉害,便知道四哥克制守斋,一刻不曾忘过。这奶饼饽饽不算荤腥,皇阿玛说四哥该多吃点。”
胤禛心头笑死了,谁说奶饼不算荤腥,这样自欺欺人日后被人捉住把柄怎么办?不过他心头那点不爽到底去掉几分,腥膻甜腻的饽饽在齿间也带了短短一段乳香。
味道还成,勉强可以下咽。
胤禛又吃了一枚,胤禩幽幽道:“四哥不气弟弟自作主张了吧?”
胤禛横一眼:“说说你错在哪儿?”
胤禩不确定:“……自作主张?”
胤禛扔下饽饽:“拔营当日,你同策妄扎布干什么去了?”
胤禩愣了一会儿,接着一张脸可疑地红了。
胤禛原本只恨他拿了自己的东西送人,眼下却有一番不好的预感,这老八莫不是真背着自己干了了不得的事情吧?
胤禩年纪小,在胤禛的虎目怒视下绷不了多久,诺诺道:“那日同策妄道别,他说他有一个一母所生的姐姐,只比弟弟小一岁,让我下次有机会去草原……”
胤禛气得喷血:“所以你就把爷给你的东西拿去做人情了?”
还是女人情?你要敢点头信不信爷现在就办了你!
胤禩连忙说:“我也说了皇子成亲无私事,要皇阿玛说了算的。策妄说不勉强,他姐姐也强悍得很,怕是不愿去京城,只说觉得投缘,日后能得一起赛马足矣。”
胤禛冷哼,愿不愿难道还是那个女人自己说了算的?
胤禩又说:“弟弟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敢把四哥送的东西送人。你看这个玉,我一直带着呢。”
说完真从脖子里面拎出那块羊脂玉给胤禛看。
胤禛盯着那玉认真看了,确认真是自己送的那块,心头方才好受些,开始教导弟弟:“你也是十岁的人了,再几年说不定也要指婚,怎么行事如此不庄重?那日的事情若传进皇阿玛的耳朵里,指不定你就要出一个蒙古来的福晋了。”
胤禩眨眼,蒙古福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吧:“孝惠太后不就是蒙古出身吗?”
胤禛扑上去捂住他的嘴:“这种话你也敢说!你有嘴还是吃饼吧,小孩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娶福晋了?”
你真娶了蒙古福晋,朕兵不血刃最高兴!
不知好歹!
胤禛气苦,这个弟弟别的地方都还好,怎么在男女之事上如此没有远见?
他分不清是更厌恶提及老八大婚一事,还是不待见老八背着自己同旁人私交过密。种子一旦种下再难拔除。
剩下的路程,胤禛一直在想一件事:若这件事就这样被皇阿玛知道,或者老八的福晋真会来自喀尔喀。反正送给安抚安亲王也是卖儿子,安抚喀尔喀也不错。
这么多年过来,他最厌恶的两个人,一个是昔日的老九,再一个就是老八福晋。
郭络罗氏那个女人配不上老八,虽然受制于后院是个好由头,令老八夺嫡争储路上无暇他顾,处处被内院拖后腿。
但若能从一开始就绝了这个源头,仿佛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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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还要外出,先放上来晚点纠错八哥你伤害四哥的blx了有木有?活该被算计啊有木有?八哥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养肥养壮自家小攻吗?你清楚这个事情的后果吗?章节名被口口了,所以改之
授人以柄
胤禩第一次随驾出塞,虽然是短短十日左右的行程,也让他有足够的资本在弟弟面前炫耀草原风情。
永和宫里,胤禟胤俄胤祥胤祯一字排开听胤禩说故事,宣扬皇父威风。
因为整个多伦会盟的行程错过了仁孝皇后的祭日,太子回宫之后闭宫不出,日日吃斋抄经,只每日傍晚去一趟昔日仁孝皇后居住的坤宁宫,一呆就是两个时辰,不吃不喝。
太子的行为坚持了一个月,终于引得皇帝垂目。
六月底,皇帝听闻太子在坤宁宫跪坐时晕倒,也不顾父子之间的冷战了,当即赶去去坤宁宫,吼了太医救治。
太医巡诊之后认为这是太子心病所致,心思郁结,再加上斋戒少食,坤宁宫闷热又无人打扇侍候,这才虚火攻心厥过去的。
康熙一直在坤宁宫守到太子转醒,二人屏退奴才父子交心直至入夜,据说期间太医被传进传出两次。
当日晚间,皇帝回到乾清宫,命梁九功搬出去年十月佟国维与马齐递上的密折一个人静坐翻看,最后长叹一声,命人烧了。
至第二日起,太子圣宠如常。
大阿哥的府上,胤褆砸了一个盅子:“皇阿玛老糊涂了?私自截断大军粮草这样的事也替太子遮掩?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兵部侍郎蒋廷锡连忙压低声音:“大阿哥慎言。佟大人以为这是皇帝尚未死心的意思,无论如何,钉子已经埋下,只要太子沉不住气再有动作,便总有犯天威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