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即霍然起身,向外走去了。
伴随着房门一关,虞幼猛地松了一口气,顾珩州虽是生了一张这么好的面容,但冷下脸的时候是真吓人。
没过多久,那个嬷嬷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的小丫鬟,这嬷嬷生的倒是挺面善,对她的态度也称得上客气,说是来伺候她梳洗的。
虞幼对穿什么没多大意见,不过这喜服未免也太招摇了些。
她被人簇拥伺候着洗了个澡,换了身柔软的寝衣,她也确实心大,懒得想那么多,往床上一躺便准备睡了。
岂料半梦半醒间,又被人轻轻戳了戳肩膀,虞幼第一反应是顾珩州要杀她了,可还没来得及惊恐,床帐外居然是个身形瘦弱的小丫鬟。
虞幼一愣,小丫鬟手搭在床沿边,烛火昏暗,小丫鬟将一张小纸条匆匆往虞幼身边一扔,随即便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虞幼捏着小纸条,还是没忍住好奇打开,入眼是两行短短的小字:明日午时戏楼相会,我带你走。
虞幼瞳孔微缩,走……走哪去?!这是哪位啊,连个署名也没有!
她连一丝开心都没有,只有慌乱。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旋即门被大力推开,虞幼坐在床上,吓得跟个鹌鹑似的,怔怔地看向门外的人。
外头隐隐可见火光,顾珩州一身紫檀色长袍长身而立,身后是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奴仆侍从。
虞幼手脚冰凉,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四周静的只有轻轻的风声。
一片死寂中,黑衣护卫从后面提溜上来一个人,虞幼看那人的小身板就知道了——是刚才那个丫鬟。
古朴的雕花门边,顾珩州裹挟着一身寒气靠近,他俊美的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失忆了?”
虞幼垂眼,小脑袋瓜飞速运转,然而还没等她想个明白,忽然看见顾珩州的靴子上溅着星星点点的暗红,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她心态立马有点崩了。
她努力定下心神,竭力让自己不去想那是谁的血,抬眼与他对视,“阿洲……我错了……”
顾珩州挑开床帐,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嗓音还是很温柔,“错哪了?”
虞幼闭上眼,泪珠簌簌地往下落,“我不该睡觉不关窗。”
顾珩州:“……”
虞幼哭的真心实意,“若不是没关窗,也不会让这贼人溜进来,还莫名其妙给我塞了张纸条污蔑我,这背后之人好恶毒,竟让我和阿洲夫妻离心!”
虞幼哭了一会儿,没听见顾珩州的回话,便睁开眼睛望着他,撞进顾珩州带着探究的眼底。
她眼睫微湿,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鼻头也红红的,看着又娇媚又可怜。
顾珩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站起了身,对外面的人淡淡道:“都下去吧。”
外面没人敢提出异议,很快就都离开了。
虞幼隐约觉得不太妙,屋内只在桌边点起了几盏烛火,此时已然不太亮了。
顾珩州坐在床边,忽然说:“你知道那个丫鬟会怎么样吗?”
虞幼轻声嘟囔:“不知道。”
“我想让她死,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