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摊老板递给祁不砚的那几本书的名字很是正常,《趣赏桃园》、《巫山笔记》等等,贺岁安见到也没察觉有何不妥之处。
当她随意扫了一眼书摊上其他的书时,发现了一本名字叫《床榻之上》的书,贺岁安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抓住祁不砚的手就走。
他们就像一阵风,刮过了书摊老板,风过无痕。
手里还拿着书的书摊老板不想错过这单生意,原本坐着的他站起来,对他们快走远的背影叫:“看看再决定买不买也可以啊。”
回应书摊老板的只有一阵裹着热意的风,将书页吹得翻动。
贺岁安走得飞快。
如果不是祁不砚腿长,兴许都跟不上她的步伐。
走到离书摊很远的地方,贺岁安停下来,额间、脸颊皆出了细汗,祁不砚静静地看着她。
贺岁安搜肠刮肚,努力找了个借口:“我觉得那些书都不是很好,改天我们再去长安城最大的书斋看看,你觉得如何?”
祁不砚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只对蛊书感兴趣。
后来看到了钟良那本书,得知照书里说的那样做能使他们变得更亲密,他才想看那本书。
除此之外,别无他因。
贺岁安又曾对祁不砚说,多看一些别的书。他见到卖书的摊子,便想问问,并不是一定要买,也不是对别的书有多大兴趣。
见祁不砚同意,贺岁安摸过自己微烫的耳垂,感觉呼吸顺畅不少。她可不想和祁不砚一起当街买那种书,还有,买回去之后呢?
他肯定会看的。
不能再想下去了,贺岁安在心里面告诉自己道。
他们沿着街边走。
走到一半,贺岁安发现他们走的不是回客栈的路,是去拍卖行高楼的路。她记得这条路,而且他们快到拍卖行的高楼朱门前了。
公然拍卖水玉玦,引蛇出洞,令幕后主使担心他们是知情者,忍不住出手杀他们的目的已达到,为何还要来拍卖行高楼。
祁不砚虽与崔姨认识,但她并不认为他是来找崔姨叙旧的。
此地又有他想要的东西了?
贺岁安眼神含有疑问。
祁不砚摊开掌心,一只小如蚊子的蛊颤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它飞了几l圈,直往拍卖行飞去。
蛊虫太小,难以被发现。
在街上,祁不砚以骨笛拦住阿宣之时,顺便往他身上放了一只蛊,就算他会隐藏气味又如何,只要蛊在他身上,就能追踪到。
之前用蛊寻人,是通过气味,对方身上没有蛊,寻人的效果大打折扣,还会受到各方面因素的影响,蛊在人的身上就不一样了。
蛊之间相互的感应很牢靠。
祁不砚怀疑阿宣便是河边的戴面具男子,却没有证据证明阿宣是,可他既然产生怀疑,那就不会什么也不做,跟踪是方式之一。
他要看看阿宣跟什么人接触,会去何
处,阿宣若真是戴面具男子,终会露出破绽的,祁不砚对贺岁安道:“跟着它走。”
他们跟着飞蛊进拍卖行。
尽管贺岁安还不知道飞蛊飞进拍卖行的原因,但隐隐能猜到它这是要带他们去找人或东西。
贺岁安的目光紧锁着飞蛊,只见它往楼上飞去。
拍卖行的前五楼可供客人随处走,五楼往上是拍卖行老板崔姨的私人之地,除非受邀或是她信任的人才能上去,否则不得靠近。
五楼通往六楼的楼梯口有人守着,贺岁安一到那里就被拦住,祁不砚不多言,封住了他们的穴,他们只能眼睁睁看人上楼。
没人敢擅闯过拍卖行六楼。
长安城内谁人不知拍卖行的崔姨不好惹,惹上,不死也得掉层皮,所以他们平时守卫会比较松懈,不曾想今日被打个措手不及。
此时,六楼一间房间里,崔姨叫住刚回来不久的阿宣。
“过来。”
她盯着他,语气微变。
阿宣朝崔姨走过去,她眼疾手快地从他身上抓下一只看着比蚊子还要小的蛊:“糟了。”
崔姨立马捏死这只蛊,匆匆将阿宣往外推:“你被人用蛊追踪了,快些离开拍卖行,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替刘衍办事了……”
话还没有说完,有人从外面推开门,人未到,银饰声先到。
崔姨的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