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姬晌欢懊恼扯了自己的领口,他每一次在萧无辞的面前紧张时,嘴巴就开始把不住门,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他道:“我来看看。”
他跃上枝头,立在了萧无辞的身边,萧无辞扎起的柔软的发丝随风抚过他的脸,如同一种似有若无的触碰,让他心里又有些发痒,他的脸也有些发红,他道:“你昨天答应我了什么?”
“什么?”
萧无辞有些迷茫,他侧过头来,神情是全然的困惑。
他从来是一个很守诺的人,所以他实在想不起来昨天给姬晌欢许了什么诺,今天竟然需要姬晌欢来提点他。
“证明给我看吧。”
姬晌欢道。
一个人只要承认了自己是一个混蛋,是一个登徒子,是一个色鬼,那么他说出什么样的话就都不再困难。
萧无辞瞪着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呢喃道:“看来这竟然真的不是一个玩笑。”
他看起来难得有些懊悔,懊悔答应了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很困难,没有人会喜欢做困难的事,除非他任何时候都喜欢挑战自己。
可惜萧无辞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憋尿其实没有那么痛苦,那么困难,要让自己忍住快感也是很痛苦,很困难的事,他认真道:“那我觉得也许我做不了多久的君子了,我实在已经很想射出来了。”
“做一天算一天。”
姬晌欢道,他压低声音:“况且除了我,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算不算掩耳盗铃?”
萧无辞苦笑,他的手指已经从自己的小腹抚摸下去。
姬晌欢明白他是一个守诺的人,所以他的心里怎么无奈,怎么苦恼,他肯定都会兑现这个承诺。
姬晌欢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在我面前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呢?”
萧无辞沉默,他摇了摇头,然后笑起来:“虽然我现在很想向你证明,可我现在肚子里实在没有存货,只能让你等一等了。”
“我当然不会等不急。”
姬晌欢道,他这时候才看向远方。
这儿的确是一座山,不过是在山的峭壁,离吴洺的青木居已经很远,远到只能看见一个山头,山头也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如同美人抱着奇葩半遮面,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而峭壁的底下,因为实在太深,太陡,隐隐约约能看到是一条河,一条湍流不息的河,也许之前的溪水也会汇集到这里来?
河的尽头是一汪明镜一般的胡泊,河水上是两条粗长的,黑铁打造的锁链,锁链一直延展到这个山头,而锁链的另一段,连在一座岛上,湖中心的岛。
“云山仙岛…”
姬晌欢有些惊讶,惊讶他们竟然如此轻易就来到了这里,也惊讶他们昨日竟然走了那么久——不过到了这里,也不枉听了萧无辞唱了一路的歌。
萧无辞道:“这是什么地方?”
姬晌欢道:“这儿前面就是云山仙岛了。”
萧无辞眨了眨眼睛,忽然起了身,然后拍手道:“好。我就知道我的运气总是不错的。”
姬晌欢觉得忧心:“但愿他愿意见我们。”
萧无辞言之凿凿道:“他不仅会愿意见我们,还会用最好的食物和美酒来款待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
姬晌欢狐疑,他眉头也挑起来:“你不是才说过你不是一个自恋的人?”
萧无辞笑道:“他特意请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见我们,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已经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铁锁边上,他的脚甚至已经踏在了锁链上。
姬晌欢伸手想把萧无辞拉回来,他看着这足有万丈的深壑心有余悸。从这里掉下去,就是真的有一条河,也会在河面上被拍成一张肉饼,他可不希望萧无辞变成一张肉饼:“虽然你之前没有靠空柱子,但现在可不一定不会踩空链子。”
“的确。”
萧无辞乖乖停下来,他现在就站在这根锁链上,锁链摇摇晃晃。不过他没有害怕,也没有慌张,他只是若有所思道:“不过我想,就是我真的掉下去了,也许也会有人接住我。”
然后锁链忽然滚动起来,他掉了下去。清风间也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也真的接住了他。
姬晌欢甚至没能叫出来,他差点要被这一幕吓死,吓得手脚都已经冰凉,气都喘不上来。
而抱着萧无辞的人已经在这短短一息之间随着锁链的转动来到了姬晌欢的面前,他实在太快,快到姬晌欢甚至这时候才看清他的模样。
“吴洺。”
姬晌欢道,他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已经来了这里,不仅来了,还真的能救下萧无辞的一条命!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如释重负道:“看来你的轻功也确实值得他一辈子相信。”
“你刚才为什么不动?”
吴洺问,他神色冷冷,眉毛也皱起来:“你的轻功也不差。”
“我…”
姬晌欢沉默,他实在无法去回答这个问题。吴洺在质问他,因为他也许也已经知道他早就不是顾含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被恐惧攥紧的感觉是多么难受,他感到愧疚:“抱歉。”
萧无辞忽然开口打断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既然没摔成肉饼,总有肉饼可以吃的。”
他已重新在土地上站稳,或许他从不会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能四平八稳站在地上是一件如此幸运的事,他笑道:“你既然来了,就快带我们过去吧。”
吴洺淡淡道:“你又急着去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