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姐!”
就在沈槐奚心情愉悦时,江南忽然从角落蹿了出来,正要扑在江晏栖身上,便被沈槐奚一只手拦了下来。
江南看着沈槐奚,被他娇俏的容色看得呆住了,“念安姐……这……这个哥哥是谁啊?怎么这么好看?简直长在了我心巴上,比季哥哥还好看……”
江南话落,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身后,季疏正自远处走来,“咳,不对,不相上下吧……”
沈槐奚看着这幕,清澈慵懒的眉眼深处骤然闪过一片寒意,看来季疏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嗓音开口却是温润如玉,仪度翩翩,“小公子倒惯爱说实话。”
“打扰了公子,还不快赔罪。”
这时季疏也走了上来,轻拍了下江南的头,低声训斥道:“没规矩。”
江南委屈地瘪了瘪嘴,“这不是看念安姐在这,一时激动吗?——对不起,打扰了公子,在下江南。”
季疏也拱手一礼,“在下季疏,与二位相遇倒也是缘分。”
江晏栖微微挑眉,眸光清寒地看着季疏,这便是尾随仪队而来的人……
说到此,江晏栖忽想到那日仪队中那道令人感之恶寒的视线,既非出自沈槐奚,也非出自季疏。
那仪队中还有其他势力,只是蛰伏在暗处,仍未动。
江晏栖礼貌回复,“在下江念安。”
见江晏栖都开口了,沈槐奚自然沉默不了,只他清澈见底的凤眸凝着季疏,一番揽月之色,他轻声道:“在下——宴昔。”
宴昔……江晏栖眸色一暗……似乎太学那些时日顾听桉和沈槐奚幼稚的斗嘴还在昨日。
“先生,学生名宴昔。”
少年如今的嗓音依旧好听,碎玉蒙尘,青山落雨。
江晏栖容色温绻,季疏却是被沈槐奚的目光看得有些胆寒,却仍道:“幸会。既与二位有缘,不如一同去看戏?”
江晏栖问道:“何戏?”
“苍蓝的最后一场戏。”
季疏这话说得如此有歧义,把江南都吓了一跳,“季哥哥说得这般言重,莫把念安姐吓到了。”
“倒是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季疏淡淡一笑。
最后一场戏的字眼竟然让江晏栖又想到了仪队中那道视线,被两人搅弄一番,她已恢复了平静,只淡淡看向沈槐奚,“宴昔觉得如何?”
“阿晏若喜欢,便去。”
沈槐奚轻轻一笑,那看似清澈脆弱的双眸此刻迸的却是最坚实的安全感。
有他在,阿晏不必有后顾之忧。
季疏看着这一幕,眸光暗了暗,沈槐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胆呢……便是软肋也能明目张胆地展现出来,到底是真的运筹帷幄还是另有所谋呢?
……
江晏栖他们到时,戏台子很是热闹。
没想到在西离盛行的是皮影戏,唯一不同之处便是那人物面孔颇为怪诞,可以说非常反人类。
“各位看官们今日可来巧了,今日此戏是有名的——江山折笑。”
“我们这可有福了!虽说咱苍蓝如今不奉神明了,可曾经山阴国师卜的卦象不可不信!”
江晏栖看着戏台上那怪诞风格的青衣皮影,不由轻轻蹙眉。
江南兴奋道:“念安姐,这江山折笑的主人公可是能让天下大齐的奇女子呢!”
“世人一向言女子筹谋,便是江山祸水。可数十年前的天机卦中,紫微星与天府星竟相映成辉,最后两者更是合二为一,一同渺然于浩瀚星象中,这是古今未有之。故国师占卜到十二字:神洲之斗,五星连珠,女宿争月——这便说明了此于天下命贵者竟是一女子。”
江晏栖听着,记忆中骤然划过父亲温和肃然的面庞,口中呢喃,“凤凰在庭,朱草生,嘉禾秀,甘露润,醴泉出,日月如合璧,五星如连珠……”
沈槐奚见江晏栖情绪不对,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江晏栖放在轮椅上露出的指尖,“阿晏,我们上包间再看吧。”
季疏亦是颔,“先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