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马车里面宽敞,他甚至想也没想,便挑了块离水溶较远的地方坐了下去。
云罗跟着上车,刚要跟林昭坐在一处,却总觉得有道冰冷的目光注视过来。
云罗顿了顿,弯着腰笑眯眯看向林昭,“林弟弟,劳驾,我腰不好,想躺一躺。”
林昭:“……”
看了他一眼。
马车两边是座位,中间杵着个暖炉。
如今水溶独占了一处,自己则是在另外一处寻了个角落。
云罗若是要躺,那他必然是要腾地方给他的,否则他就得躺自己腿上。
可若是起身,那必然就要坐到水溶身边去,他又不太乐意。
正犹豫着,便听对面传来一声笑,“怎得那般纠结,眉头都要皱在一块去了。”
“过来坐吧!”
水溶说着拍了拍身侧,“云罗不能久坐,儿时骑马不甚摔下来过。”
云罗一呛,随后附和,“是是是,摔了,摔了!”
林昭自然是不信的,但还是挪了地方。
比起坐在水溶身侧,被人抵在大腿上还是更加令他不能接受。
接着云罗就发现,原本宽敞的座椅并没有因为林昭的过去而显得拥挤,反而有种更加宽敞的感觉。
他人长得小,所占的位子也不多,靠在马车角落,离水溶足足隔了八丈远。
两人全程无任何交流,空气中都带着几分安静,唯有车轱辘缓缓转动的声音响在耳畔。
半晌,水溶探身去取了只手炉递过去,“给你这个。”
“不冷。”
林昭说。
水溶没吭声,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林昭愣了愣,随即微微睁大了眼睛。
在他看来,这便很冒犯了,“你”
“手这么凉,还说不冷。”
说着便强行将那手炉塞进了林昭怀里。
林昭只能双手抱住。
本意是想扔回去,但暖烘烘的,他没舍得,索性便抱紧了。
“大冷天的怎么在门外站那么久?有什么急事?”
水溶问他。
林昭本不欲跟他讲,但左右一想,他身份高贵,而且战功赫赫。
若是这京都还有人能不惧四大家族的势力,北静王绝对是比许晴知更好的人选。
略微沉吟了下,还是开了口,将薛蟠打死冯渊、贾雨村怕得罪四大家族从而乱判葫芦案的事情讲了出来。
“病死?”
水溶问。
林昭点了头,“薛家有保呈,说薛蟠得了绞肠痧,不到两个时辰便疼死了,尸首埋在西门,还要贾雨村去开棺验尸。话说得头头是道,正给了贾雨村台阶,于是便只处置了拐卖的人牙子,而那薛蟠却逃过了一劫。”
“若你所言属实,那是得派人去看看。”
水溶说:“天子脚下,岂容尔等徇私枉法。”
“我如今所讲皆为实话,小王爷一探便知。”
水溶看他,“你来找许大人,便是为了这件事?”
“他一个吏部官员,如何能管得了?”
“我刚来京都,又不识得其他人。”
水溶微微蹙眉:“你我同床数日之久,夜夜都在一处,如今倒成了不相识?”
“王爷日理万机,离去连个招呼都不打,如此小事自是不敢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