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觉似乎是察觉到夜色之中有人在盯着他,狐疑地在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儿,这才警惕地推开了杨遇的房门,进去之后就没了声音。
小青龙也在这个时候被风一吹,酒醒了大半,瞪着金色眸子盯着紧闭的房门,不懂呼延觉为何会在承诺过撤出大辰之后,又在深更半夜出现在沈王府的后院,还穿着夜行衣,若非他们几个也是喝酒到半夜没睡,恐怕还发现不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四王子。
而且王府守卫虽然算不上密不透风,可庄茂言和沈明修都没发现有人潜入,恐怕呼延觉是有备而来,再不然就是王府中有他的细作。
“……嗷呜?”
小青龙和沈明修等了半天也没见里面有动静,如果是来杀人灭口,这会儿也该溜走了,难不成他们两个在里面谈什么事儿?
叙南星一想到杨遇两杯酒就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省的模样,又自己摇摇头否认了这一点——人都醉成那样了,哪里有意识谈事,更别提到现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莫非两人在打哑语?
沈明修将小青龙扒拉下来往怀里一塞,正准备上前去看个究竟,就觉着胸。。前一沉,叙南星还在疑惑他为何不动,仰起头就和眸中隐隐带笑的夫君对上了视线。
小青龙不解嗷呜一声,尾音上扬着,像是在问怎么了,沈明修躲回方才藏身的树林边,将小夫郎拎出来晃晃,笑着道:“你长大了好多。”
想了想又补充道:“有点重,要么变回来吧?”
叙南星低下头看看自己,的确长大了很多,以前沈明修一只手就能托住他,现在一只手只能拎着他。为了避免待会儿他一个不小心从沈明修怀里掉下来惊动了呼延觉,又或者是被呼延觉发现真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叙南星乖乖变回了人形,只是两人都忘记了一件事——突然变回人形没衣服穿!
手上重量猛地加重,沈明修眼疾手快将他搂进自己怀里,将早就脱下拿在手上的外衣给他披上,只是夏天的衣服不够长也不够厚实,堪堪只能遮住上半身到膝盖上方,叙南星正在感慨幸好不是很冷,现在也没有风,然后就听身后走廊上房门吱呀一声,他转头瞬间身边落下一道风声,随着咔的一声,一个飞镖深深扎进了他身边的树上。
叙南星愣了一下,看着距离沈明修只有一点点距离的飞镖,心里没来由地涌上一阵火气,连带着方才没有散干净的酒劲也跟着上来了。
“别碰,小心有……”
毒。
沈明修的话还没说完,向来行动比想法快的小青龙已经捏着飞镖从树上拔了出来,猛地朝来人掷去。
呼延觉额上冷汗都吓出来了,扶着树蹲下去,只觉着飞镖贴着自己的后颈擦过,若他行动再慢一些,恐怕这会儿脖颈上的皮肉已经没了一块了。
他惊魂未定缓缓站起,看着眼前只披了一件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外衣的叙南星,再看看正将人死死拉住试图往身后藏的沈明修,愣是在差点去鬼门关转一圈的恐惧中选择了怼人:“景王爷好兴致,大半夜的在这里野。。合?”
“野你个头,你方才扔飞镖是什么意思!”
叙南星抓着外衣的袖子将衣服拉紧,“你不是已经回西树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大辰?”
呼延觉回头看了一眼之前飞镖飞出去的方向,飞镖已经被砸进了一半,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李子树上,可见出手之人功力不浅,可他怎么也看不出来叙南星像是个练过的,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
他这可误会了小青龙,毕竟他就算想晒黑也黑不了,顶多把小肚子饿不见,还得被大夫人追着叮嘱多吃饭。
叙南星思绪乱飘,正好听到他心中所想,嘴角一抽,却又觉得和他斗嘴太掉份,就听呼延觉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这就走,两位若是不介意就当没看见我。”
“西树叛徒,出现在与西树交好的大辰虞州,没有阴谋诡计,只为了取一件东西……你觉得这些话说给皇上,他能信几分?”
沈明修一字一句道,“更何况你还是在本王的地盘上,四王子不再多解释解释吗?”
“我与你们天子有约定……”
“四王子与皇上的约定,并非同本王的约定。”
沈明修握住小青龙的手,将他往自己身边带带,又想起来他没穿鞋,干脆一伸手把人单手抱了起来,毫不遮掩的溺爱动作把向来只看见过沈明修杀伐果决战场拼杀的呼延觉给看懵了,就听沈明修又道,“不过本王要求不多,只要说出你来取的为何物,本王就放你走。”
呼延觉与宁殷之间有密函来往不假,可沈明修说得也合情合理,毕竟是他四王子一声不吭私闯王府还被人抓了个正着,一个回答就能换来全身而退,听起来很划算,可呼延觉却黑了脸:“为何非要问这个?”
沈明修淡定道:“因为夫郎想听。”
小青龙非常夫唱夫随:“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