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光照近房间里,斜向落在床侧,而她们匿在黑暗里,与外面的光隔绝着。
野迟暮眸光直勾勾地似乎在警告。
撒谎,下场很严重。
她需要答案,来验证这个人是谁。
但是,系统能感觉到,她的凶恶不是对准顾知憬的,而是对准它的。她会这么问,是因为顾知憬头痛的厉害。
顾知憬手压着枕头,她能感觉到,自己脑袋里的狗东西在瑟瑟抖,似很急躁的在释放噪音。
系统:你快点把这个关卡过了,随便胡扯一个床戏,或者为自己正名,说你都是做给外界看的,其实你不行。
“野迟暮,你看。”
她不喜欢撒这种谎,更不喜欢认这个锅,顾知憬手指做成枪,指头挨在自己的太阳穴,“砰。”
野迟暮咬了下唇,懂又不懂。
这一枪似乎开进了顾知憬的脑瓜子里,痛痛的,她手压下,额头枕在掌心里,就侧着头看向床上的人,“能明白什么意思吗”
痛觉不曾消失,明显不管是系统,还是那个自动化检测,都是希望她能把这个谎言说下去,给原主背锅。
顾知憬不愿意做的事,谁强迫她都不行。
“自从我脑子被门夹了后,很多事儿我都不记得了。还是那句话,其他oga我都没感觉,我脑子坏掉的那瞬间我眼中只有你,我的新生,因为你,也只为你。”
顾知憬望着她,手指绷紧了,指关节凸出,一字一句都无比认真。
电影没放多久,主要当地的电影她们也不是很听得懂。
野迟暮听完答案继续看电视,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顾知憬把枕头放在后背上,她安静地靠着后面的柜子,声音凉凉的,成了利刃一般质问潜藏在脑子里的系统,慢条斯理放在嘴里咀嚼。
系统,你很怕野迟暮用刀啊。
系统:不用你管,虽然你威胁我,但是我也不怕告诉你,更新对你也没好处,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吧,你头疼的越来越明显。
她的声音很冷,哪怕看不到无实体的系统,依旧能观察到系统的一举一动。
系统是个监控者,她何曾不是。
突然的,顾知憬身体一僵。
她额头温热,痛意瞬间消失。
顾知憬眼睛睁开,睫毛升起帘。
反派换了方向坐在床边,手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地抚摸,指腹落在额头上点动,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撩拨着。
顾知憬握着她的手腕,贴得紧紧的。
野迟暮没说话,她也能感觉得到,野迟暮是在揉揉她,让她不疼了,野迟暮说:“我现在没有演戏。”
“你演不演,我都感受得到。”
沉默了很久,顾知憬突然听到她说了一句,“顾知憬,你会死吗”
反派声音很冷,很平静,她把里面的颤抖克制的很好,她不喜欢泄露自己的情绪,总是要用演才能表现出自己的担忧,此刻她瞳孔冷漠,好似不在乎,只是随口一问。
她以前不想这个问题,蛮不在乎,她是个很绝情的人,照顾别人都要用演才能表现出来,可是刚刚顾知憬那个动作,她慌了。
顾知憬哽了一下,话堵在喉咙里,像极了鱼刺。
会死吗
这个答案她没想好,她不是没考虑过,倘若她的任务走完了会有什么答案。
想了很久,天色暗了下来。
野迟暮先现,她喊顾知憬,“极光”
极光来了。
漫天都是,极光居然是绿色的,整个天空被绿色侵染,那些光朝着一个方向倾斜,梦幻不真切。
两个人看了软件上的推测后,基本不怎么期待极光了,没想到今夜居然碰到了。
极光持续的时间不长,野迟暮很期待出去看,两人都没思考从床上起来,两个人又没做什么准备穿好衣服直接跑了出去,先前开南瓜马车的员工并不在,甚至连摄影师都歇息了。
两个人小跑着,等回过神才现极光在冰河对面,野迟暮颇为遗憾的停了下来,还以为能抓到对面的极光。
她看着顾知憬,脸上还带着笑。
顾知憬也在笑,两个回过神。
野迟暮沿着河边走,像是这样跑就能追到尽头,世界的尽头。
她不喜欢阳光,却在追逐这如梦如幻而迷人光,像是走到世界尽头,看到渺如微茫的希望。
是属于她的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