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宜站起身往殿门走,谁知还没靠近,便开门走进来一个宫女。
“太后娘娘,外面风大,您还是在寝殿歇息吧。”
说话的,是一直不受器重的二等丫鬟青芷。
只见她落落大方,哪里还有从前那畏畏缩缩的小丫鬟模样?
乌苏看不过去,斥责道,“娘娘你也敢拦?”
青芷笑着道,“不敢。”
可身子却没挪动丝毫。
萧令宜收回视线,淡声道,“罢了,回去吧。”
她怎么会看不出乌苏的古怪,更何况,青芷开门时,她看到殿外几步站着一个禁军,将整个坤宁宫围得滴水不漏。
殿门再次关上,萧令宜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乌苏见瞒不住萧令宜,只好实话实说,“侯爷来的第二天,他们不让其他宫人近身,这寝殿除了我,便只有青芷能进来。”
说着,她忍不住冷哼一声,“原来便怀疑她,竟是侯爷的人。”
“他们也太大逆不道了,竟敢重兵围坤宁宫,太后,奴婢看您当初就不该把禁军军符给他!”
乌苏越说越气愤,她替萧令宜觉得屈辱。
萧令宜倒是面色淡淡的,“当日若不把禁军清理干净,哀家说不定活不到今日,有得亦有失,哀家并不后悔。”
她坐回床上,“反正哀家要养身子,不出门便不出门吧,由着他折腾,消消火气。”
她说的无所谓,实际上广袖下的手早已紧握。
堂堂太后,竟被臣子软禁,何等耻辱。
可势不如人,除了隐忍别无他法。
“她说了什么?”
祁鹤安陷在宽大的椅子里,正用雪白的丝绸擦拭佩刀。
宿辰把青芷告诉他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没闹?”
“没闹。”
“倒是能忍。”
祁鹤安冷笑一声。
宿辰迟疑着开口,“侯爷,我看太后娘娘已退了一步,您也消消气,把包围撤了呗?”
“多嘴。”
祁鹤安眸子冷冷扫过来,顿时让宿辰不敢吱声了。
祁鹤安对他们这些战场厮杀的兄弟们一向宽和,如此严厉的情况少有,更能看出他最近心情差到了极点,几乎是一点就着。
禁军上下个个都是绷直了脖子当值,谁都怕撞在指挥使枪口上。
宿辰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只是怕祁鹤安会背上骂名。
但他左右不了祁鹤安的想法,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次日,坤宁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朕要见母后。”
商景一身朝服站在坤宁宫前,显然刚下朝就赶了过来。
萧令宜已经很多天没陪他上朝了,今日他在朝堂上又被肃王训斥,很是委屈,所以再也忍不住来找母后了。
“这……”
把守宫门的禁军们面面相觑,上面的命令是不许任何人进,但这可是他们商朝的皇帝,这怎么拦。
幸好身后快步传来了脚步声。
青芷迈步而出,笑着哄道,“参见陛下,太后娘娘凤体还未康复,怕过了病气给陛下,陛下还是等娘娘大好了再来吧。”
谁知商景根本不买账。
皱起小眉毛喝道,“你是何人,朕不认识你,让乌苏姑姑来与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