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直走到门口,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萧令宜默了默,松开商景的手,伸手推开了门。
殿内一切如常,只有屏风后有朦胧的白气不断升起。
人呢?
萧令宜微微皱眉,缓步挪到屏风侧面。
入目是一个盛满了水的木桶,氤氲的热气中,一个人影正侧对萧令宜坐在水中。
他白皙的脸庞上泛着一丝红晕,朦胧的白气映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
眉峰到鼻梁到下巴的弧度宛如跌宕起伏的山峦,俊美无俦。
裸露在水面的胸膛上不停有水珠顺着精壮的曲线滑落,汇入水下。
而微微晃动的水面下,矫健的躯体也隐约可见。
萧令宜后退一步,斜开视线,“李太医没告诉你,身上有伤,不能沐浴吗?”
祁鹤安自然知道。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低低地喘了口气。
而后指了指衣架上搭着的衣袍,“是,所以我现在有些头晕,你能帮我把衣衫拿过来吗?”
萧令宜垂眸,“这就是你的要求?”
要去拿衣衫便要走过浴桶,离得那么近,怕是桶内什么都看得清了。
她对祁鹤安这些心思有些无奈。
但若是他把那个要求用在这里,倒也省心。
自然不是。
祁鹤安正要答话,却见她身后突然冒出了一颗小脑袋。
“太师,要不朕去帮你拿吧?”
祁鹤安听到商景的声音,不由一愣,“你把他带来干嘛?”
随即他黑着脸道,“不用!”
而后蓦地站起身,跨出浴桶一把捞过衣衫披上。
他占了个太师的名头,算是商景的老师,在他面前这幅样子,就算祁鹤安脸皮再厚,也接受不了。
萧令宜视线扫过他的腿部,湿透的里裤贴在有力的小腿上,更显矫健。
没光着,算他还要脸面。
商景抿唇半晌,突然道,“太师怎么突然又不头晕了?你刚刚是装的罢?”
祁鹤安正穿衣服的脊背一僵。
这小兔崽子。
萧令宜善解人意地道,“景儿不许胡说。”
说着便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出殿内。
两人坐到院中石桌旁,萧令宜低头看了商景一眼。
商景顿时低眉耷眼,“母后,儿臣知错了,不该顶撞太师。”
萧令宜见他认错这么快,忍不住低笑,“嗯,那这次就不罚你了。”
很快,祁鹤安打开殿门走了出来。
他一身清爽,湿润的黑在胸前垂下一缕,将衣衫洇出一片水痕。
他手中端着托盘,神色如常地走到石桌前径直摆弄着,仿佛刚刚殿内的事没有生过。
萧令宜垂眸一看,他摆弄的是笔墨纸砚和一些彩色的颜料。
萧令宜诧异地挑眉,“侯爷要画画?”
祁鹤安斜睨她一眼,“不是我要画,是你要画。”
说着,他已将墨研好,笔沾了沾墨后递给萧令宜,“我想要你,再画一次雪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