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不是……不舒服?”
贺羲平就是看过阿海和那些人的供词,才感到事有蹊跷,因为在时间上太巧了。
“没错,阿海的朋友说阿海那天拉肚子,跑了厕所好几趟,后来干脆回房里休息。这之间,其中一位叫阿旺的,曾抽空去房间探过一次,还喊了他几声。”
水柔有点不明白贺羲平在想什么。
“不过阿海……没回答,不是吗?”
贺羲平反诘。
“嗯,阿旺想他八成是睡著了,也就没再吵他,接著他们打了整夜麻将,直到第二天早上,阿海才起来和他们一起吃早餐。”
水柔渐渐嗅出不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儿。
“阿旺有进去……房间确定阿海……‘真的’躺在床上,还是……仅在门口大略……瞄一眼?房里的灯……是暗的,还是亮的?”
这些答案关系了阿海有无涉嫌犯罪。如果房灯是暗的,阿旺又没进去,那床上就算是用枕头盖著棉被,门口的人可能也看不出来。
“这……”
那时警方已认定凶手是王阿富,因此似乎没追究得那么仔细。“你的意思是……”
“阿海家和……王阿富家很近。”
贺羲平一步一步地诱导她。
“他们是背对背的两栋公寓,后面只隔了一条防火巷……”
两家的地理位置若以大门计算,大约要走十分钟,但若是后面能直通……则仅需一份钟。“慢著,你该不是怀疑阿海杀了死者?可是阿海住五楼,死者的家在三楼,除非……”
“除非……什么?”
贺羲平越来越欣赏她的冰雪聪颖。
“除非他会飞,才能不经过大门,又避开在客厅打麻将的朋友,由公寓后面从五楼飞到三楼来行凶。”
水柔目前唯有想出这个可能性。
“我们来看看……能不能飞。”
贺羲平笑得很有把握。
***
环顾这两房两厅的平面,只有厕所和厨房的窗是与后栋相对。
厕所窗太小,贺羲平于是打开厨房的窗户,外面另封有铁窗,铁窗上装有逃生门,而逃生门是唯一的通路。
“锁住的。”
水柔指著逃生门上扣著的锁钥。
“目前的通讯……那么发达,也许他能叫……死者先打开。”
这是很容易解决的问题。
“你认为……”
水柔沉吟。“他利用进厕所时打电话给死者?”
“邻居不是说过……王阿富夫妻……吵得很凶吗?这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身为鉴识人员应懂得举一反三。
“所以阿海听到争吵结束后,就立刻打电话过来,接著死者放他进来,两人或许一言不合,他动了杀念。”
水柔透过铁窗审视对面的五楼,已经抓住贺羲平要描绘的草图。“等杀完人逃出去,再把锁匙扣好,再用绳子爬回自己的家,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