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时看他的那一眼,像是再看一个可怜虫。
谢鹜行清浅的嗤了声。
人在苦难的时候,总是愿意看看比自己更可怜的,似乎这样也就觉得甜了。
他想起狼狈跌坐在地的少女,怯生生的小脸,以及悬着泪珠的一双眼儿。
谁说不是呢。
*
雾玥坐在无人的游廊下,柔风掠着她鬓边的丝,一双水眸微眯,惬意自在。
在搞清楚死的是徐福海,而并非是那小太监后,她说不上为什么,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不过是一个管事太监,死了就死了,就是累得他还要来收烂摊子。
“裹了带走。”
刘公公吩咐完率先走出了屋子。
仲七低下头,“奴才只是奇怪,怎么会有人自己把自己闷死。”
刘总管不耐烦的甩了把手里握着的珠串,“那你可有见着可疑的人?亦或者听到什么声响?”
若说可疑……仲七第一个想到谢骛行,只有他被徐公公带着人狠狠殴打了一顿,可他伤重的连走路都费劲,要说他这样能把徐公公闷死,谁都不能信。众人面面相视,谁都没有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于是都摇头。
“废物。”
刘公公冷笑了声,不知是在骂他们,还是骂徐福海。仲七闻言一愣,等反应过来,才紧着又问:“怎么会死了?”
“我也不知道,我去推门,进去就看到徐公公趴在那里。”
被他抓着的太监也说不清楚,挣脱手臂,跑出去找人。
谢鹜行随着一行人来到徐福海房中,徐福海整个人面朝下,脸埋在枕子里,垂在床边的手已经僵硬,就好像是睡梦中自己把自己给活活闷死了。至于声响,他也没有听见,仲七答不上来,悻悻低下头。
“你们呢?”
刘公公掐着尖细的嗓子,转过那张擦的极白,阴气到怪异的脸,环看过屋子其他人。
仲七见刘公公只是这么草草看一眼,就算了事,忍住不开口,“公公,这其中会否有蹊跷?”
“哦?”
刘总管朝他看来,“那你是怀疑有人谋杀?”
走出屋外,仲七伸手抓住了一个匆匆从面前跑过的太监,问:“出什么事了。”
面前的人一脸惊惧,哆哆嗦嗦的指着东边徐福海的屋子,“徐公公死了。”
刘公公来得很快,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内侍挥开人群,“都让开。”
徐福海的尸体被一把翻过来,内侍检查了一番躬身走回到刘公公面前禀报,“回公公,没现有伤痕。”
“没有伤痕?还真是闷死的?”
刘公公哼笑了声,“那就抬下去吧。”
这死的实在是太过诡异,围在门口的人全都不敢走进,各个神情忐忑。
谢鹜行在人群外事不关己地看着。
仲七在心里啐了口,活该。
又指着谢鹜行说:“没死就赶紧起来。”
谢鹜行没有多余的言语,默默跟着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