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在袁恭在西北的第三年,袁恭已经做到了一营的管带。
袁恭此番在军中一年都没有呆满,听说有些小功劳,可实际上不过是个没有正式职衔的副手,大约那冲锋陷阵的差事都是他的了。
要说之前闹成那个样子,张静安和国公爷袁泰和夫人吴氏已经是撕破了脸了。
可现如今,她觉得最能救袁恭一命的,就是袁泰和吴氏了。
她去求见袁泰和吴氏,可是国公爷和吴氏连见都不肯见她。
纵然是张静安将姿态摆得很低,足足在吴氏的门前挺着大肚子等了两个时辰,吴氏只躺在屋里睡觉,说病得厉害,没有见她。
而袁泰,她连通禀都没得到。
她又去找袁兆。
袁兆倒是让小关氏送她回去。
可是小关氏那个人,只有让张静安更加心烦的。
她作为长嫂,分家了之后,似乎变了许多,分明张静安这一世既不跟她争夺家里的管家的全力,也不影响小长房在家里的地位,分都分出去了,可是她依稀仿佛是更加憎恶她的感觉。
可不管怎么说,张静安得罪过她,可袁恭并没有啊。
为什么小关氏对袁恭的生死也如此冷漠,甚至于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呢?
袁恭总归是袁兆的亲弟弟。
张静安想不明白。
她如今也懒得明白小关氏是个什么情况了。
总归她将话带给了袁兆,上一世他们兄弟的关系是最好的。
虽然后来袁兆杀了袁恭,那也是因为袁恭糊涂到在父兄的眼皮子底下和刘璞搞到了一起。
他应该还是很关心这个弟弟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也并不肯为袁恭说一句话呢?
当初袁恭要去大同的时候,他明明说过的,兵危战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难道他也不过是嘴上说说,难道他也是好像老太爷那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还是他因为憎恶自己,所以不乐意见到自己这个坑害了弟弟的女人?
她处处碰壁,回到蝴蝶巷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浑身脱力,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在跨进内室的时候,突然双腿一软,被那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这么摔了下去。
好在翡翠和玛瑙如今是不错眼珠子地看着她的。
立时双双给力,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住了一路送到了屋里炕上。
可就是那个晚上半夜里,张静安突然腹痛难忍,痛得从下腹一直抽到了喉头上。
她大叫了起来,“翡翠,翡翠,我疼,我是不是要生了……”
翡翠点灯赶了过来,她身下的被褥已经湿了一大片,都渗出红来了。
双生儿容易早产,可张静安这早的也确实有些多。
好在家里的稳婆是已经备下了的,宫里的两个嬷嬷也赶了过来,太医也去请了。
张静安疼得却很急,一阵阵的,全无规律。
那俩个嬷嬷脸都青了。
他们之前看张静安吃的好也养的好,只道不会出太多意外,只没有想到西北那边传来战讯,这郡主一下子就发动了。
当下也急得不行。
偏生那张静安疼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却还让人拿了纸笔过来,用托盘托了送到她跟前,她疼得浑身发软,偏生还要执笔给远在西北军中的袁二爷写信。
那几个嬷嬷都奇,平日里这郡主绝不许任何人在她跟前提那袁二爷。如今要生了,生不下来怕是命都没有的时候,偏生又念起男人来了。
这是这个时候该着急的事情吗?
袁二爷可帮不了你生孩子!
他们可都指望着她顺顺当当的生下孩子,不然他们的脑袋可都就保不住了。
他们都不许张静安再写,抢过她手里的笔就急急地把张静安给按回了床上。
张静安疼得直抽,脸皮都白了,略缓一缓,却死死揪着翡翠的手,喘息道,“你去,你亲自去,让送信的人快走,不许停,一定将信送到二爷的手里。。。。。。”
一阵巨疼袭来,她的手就是一紧,差点将翡翠的手给扭断了。可眼睛却死死看着翡翠,翡翠眼里滴下泪来,不得已赶紧转身出去,安排送信的事情了。
足足折腾了两天一夜,张静安才总算将一儿一女都给生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