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太笑了声:“跟你挺配。”
时序:“。”
这句话像是话题终结,之后又陷入无言中。
“我有十五年没见到我女儿了,原来她结婚了,还有孩子了。”
时序正在把鱼饵挂到钩子上,就听到章老太这么说,他停下动作,侧过头,就现章老太拿出一块怀表,怀表看起来是那种古董,现在哪里还会有人用。
隐约的,他看见怀表上好像有张照片。
“不过她不要我了。”
时序听着章老太本就沙哑的嗓音,似乎在哽咽中更沙哑了,他听出这其中复杂的情感,除了能从倾听得知,他也不可能贸然去询问人家的私事,这也不礼貌。
“因为我离开了华夏,来这里做事,她不能理解我,所以她不要我了。”
章老太低着头,她捧着怀表,宛若捧着珍宝,布满沧桑的双眸微红,语气伤心,注视着怀表时却还是满目慈爱。
“这个世界上,每个父母都很爱自己的孩子,孩子也很爱父母,这是一种本能的爱,就像是呼吸一样。”
时序转着滚轴,把挂着饵料的鱼线放入河水里:“或许在相处的过程中会做错什么事导致本能的爱偏移,但我觉得还是爱的。”
他注视着平静的湖面,鹅毛细雪落在湖面是惊扰了平静,小幅度的荡开涟漪便融于水面。
“我爸妈其实挺成功的,虽然他们都说我爸妈是暴户,只会赚钱,不会教育孩子,可我觉得他们就是在教育我,在培养我,虽然不像是其他人给孩子上各种兴趣班,补习班,可我爸爸现了我的兴趣,就是股票。”
“所以从小我就跟着我爸爸一起看股票,教我股票,教我玩投资。”
“他们都说我爸爸是钻进钱眼里了,儿子那么小都要带着玩,人家幼儿园小朋友在玩泡泡,我在玩股票,到了后来,我爸爸因为做了一件错事,家里破产了,再后来,我爸妈在一场车祸中意外身亡,只留下我一个人。”
“出殡那天,都是说风凉话的亲戚,那时候我正好考上斯坦福的研究生,需要高昂的学费,所有亲戚对我都是望而却步,因为家里欠下很多钱。”
时序说到这里,笑着叹了口气:“虽然我有那么一刻恨我爸为什么要走错路,可我还是要感激他,如果不是他现了我的兴趣,不是他教会了我赚钱,我可能没办法通过炒股的方式还清了家里的上亿负债,给自己交高昂的学费。”
章老太将目光落在时序身上。
伞下,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精致漂亮,像是被宠着长大的,怎么看不像是经历过苦日子的孩子,说出的经历却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在这个精致的外表下,感觉到一种坚韧的破碎感。
“他有做错,我有讨厌过他,但我还是爱他。”
时序迎向章老太的目光,莞尔:“您的女儿肯定也一样。”
章老太唇边扬起一抹苦涩:“……不是。”
“因为您是伟大的科学家,您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差,毕竟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
章老太忽然有一种被抓住心脏的感觉,那种为之动容,以及恍然过后的迫切,都让她好想弥补一些什么。
时序观察到章老太的表情变化,继续说:“如果您愿意以华夏科学家的身份加入我的山海芯片研,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回去,我相信你的女儿一定还在等你。”
章老太眼眶瞬间湿润,她薄唇轻颤,握紧手中的怀表,就在她准备说话时,忽然感觉背后一道冲力撞了过来,手中的怀表脱手而出。
‘扑通’一声,怀表掉入河水里。
她惊吓出声,颤颤巍巍的立刻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思念之物掉入河水里。
“真的不好意思,小孩顽皮,要不我叫人”
身后的家长拎着惹事的小孩,正在道歉。
却在这时,章天成看见一道身影跳下河水里,白色板鞋就这样丢在旁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