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说:“再聪明也是只狗,你指望它一个还没上过学的流浪狗?”
“反正那家店就在大学城旁边,这边除了居民区就是学校,狗贩子不多。”
覃然咬咬勺子。
冰淇淋化的很快,在他吃掉最后一口时,徐晨光忽然语出惊人:“是白色的脸、黑色耳朵、黑色鼻子、白色脖子、黑色身子、白色爪子的狗吗?小小的,很矮。”
覃然被冰得有些牙酸:“你他妈……报菜名呢,怎么说人家矮啊?”
徐晨光推了下眼镜:“我中午在桥西路看到了一只狗。”
覃然被冰淇淋呛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这话实在有些突然,楼远连忙站起来:“它前爪有点跛,你在哪里看到的?”
徐晨光没想到他突然起立,吓得肩膀耸了耸,抬起脑袋看他:“在你店门口的垃圾箱旁边啊,泡面盒子不是你扔的吗,你没有看到吗?只隔了三块地砖,每块最长也就三十厘米。不过它趴着,我不知道爪子跛不跛。”
午间的风都卷着热意,树叶哗啦啦响,等到付之予半死不活地走出考场时,迎面见到的就是三个一脸急色的人。他看向楼远。
楼远两步走上前,勾着他的脖子就急匆匆往外走:“走走走,我们回去。”
付之予低下一些身子,两人的步伐不一致,走两步就要撞在一起,凌乱中衣服蹭成一团,他转过脸就能看清楼远的侧脸:“怎么了?”
“找狗找狗。”
楼远说完才想起来另一件正经事,“考的怎么样,哪国老外?”
付之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的脑子里此时在循环播放自己刚刚与考官鸡同鸭讲的情形,按照之前几次考试的经验,这种循环播放还要持续一整天。
对于一个用中文都不善言辞的人,考口语实在是个很痛苦的事情。
付之予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他看过太多答题套路,和考官聊起来总像个设定好严密程序的机器人,没什么交流感。
聊到一个合格的成绩很容易,聊到7分对于他这种语言天赋一般般的人实在仍需努力。
见他不说话,楼远拍拍他的肩:“没事啊没事,过两天跟我一起去寺里拜拜,就是不知道中国的佛管不管英国的事儿。”
付之予被他说得有些想笑,压在心头的不快消散一些。
看着楼远火急火燎的样子,付之予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
楼远见那支笔被递到自己面前,迟疑了一下:“这是什么?”
付之予说:“笔。”
楼远沉默一瞬,问:“送给我吗?”
付之予也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拿出这支笔,他似乎只是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把手心里的东西拿出来,没什么意义,只是个从心的动作。
于是他单手转了转,说:“没什么,就是给你看看。”
楼远被他说笑了:“考试送的笔吗?两千块换一支,倒是值钱。你要是想给我也挺好的,我拿去寺里给你开个光,当成摆设挂在你床头。”
四个人顶着大太阳向桥西路的方向走,覃然在身后很大声地抱怨道:“操,下次真该打把伞出来。”
他说话声音很大,说出来的内容似乎与他此时的外貌不太匹配,路过的人纷纷侧头看他。
覃然挠挠头,小声道:“哪他妈那么多刻板印象,大太阳不就应该打伞吗?”
“是该打伞,都看不清了。”
距离汇腾科技还有半条街的距离,楼远就开始眯起眼睛向前看。
付之予现了他的小动作:“你在看什么?”
“狗啊,我捡到了一只狗,你帮我看看,是只边牧,他在不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