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网名“林深”
,头像是密林;她的网名是“见鹿”
,头像是光的白鹿。
只不过,分手后她就立刻改名、换头像了,而林仲启则一直未变。
如今再听到这句子,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鹿嘉职业地笑着,回视林仲启:“你再考虑考虑吧。这句子虽好,意境也美,但与展厅布置,还有你的摄影风格都不符合。有时候,世界不总是按着我们的心意来,我们需要全盘考虑。”
她最后一句颇有意味——世界不总是按我们的心意来。
听罢,林仲启眼神黯淡,他苦涩地点点头:“说的对,还是叫原来的名字吧。”
琪琪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望向鹿嘉,谢谢她保住了自己的格调,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隔桌对坐的叔嫂心思各异,空气里弥漫着纠缠又疏离的诡异气氛。
琪琪继续讲解展览的具体人员、场地等等安排。而鹿嘉心不在焉地在桌子下掏出手机,她觉得有必要给林仲启说清楚。
奇怪的是,她竟然怎么也翻不到林仲启的微信,她最后是微信搜索才找到了他。
鹿嘉不是很精通电子产品,有点懵,但也没有太在意。
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七年前,她说分手的那一刻——
她说:“我们分手吧。”
他回:“好。”
就这么简单,一点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鹿嘉犹记得,那是一个飘着微雨的下午,她思虑良久,颤抖着出了分手短信,然后把手机关机,丢到一旁,再也不敢看。直到晚上九点,她才手机开机。
她本以为林仲启会了疯一样给她打电话,消息,质问她,挽留她,祈求她。
没想到,收到的竟然只是一个字——“好”
。
天塌了。
原来被抛弃的,竟是自己。
那三个月的恋情,他送的花,他送的饭菜,他的陪伴,他们的笑容,明明炙热又真诚,此时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原来认真的,竟只有自己。
她跳开情绪,拿出职业态度,时隔七年,给林仲启了一条微信。
“阿启,艺术圈子小,生意圈也小。展览时总会碰到熟人的,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对你、对我都好。”
消息出去了,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林仲启的手机一直放桌面上,完全处于黑屏状态。
鹿嘉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她紧盯着林仲启的手机,又给他了一条。
他的手机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额?难道他手机坏了?他手机不设置提醒?
会议结束,林仲启就先回去了。
鹿嘉呆坐在画架前,却一笔也画不下去。
她还是没有等来林仲启的回信,真是太奇怪了。
回家时,林仲启给她开的门,递给她拖鞋,做完这些就默默转身离开,好似多呆一秒战争就会在两人之间爆。
鹿嘉忍住了,大着胆子喊住他:“林仲启,你没收到我的微信吗?”
林仲启转过身,一言不,眼底如大海深处最汹涌的波涛。
他递来了他的手机,翻到了与鹿嘉的聊天界面。
满屏的红色感叹号,写满了系统提示:送失败,对方拒绝接收你的消息。
林仲启讥笑:“嫂嫂,你把我拉黑了,我又怎么收得到你的消息呢?”
什么?拉黑?她什么时候拉黑过人?她连怎么拉黑人都不知道!
恍惚间,从尾椎骨升起一股恶寒。
好似有无形的手从暗处伸出,温柔地控制了她的全身,再用一朵朵幸福的红玫瑰蒙住了她的双眼。
她动不得,看不清,像个小傻子。
“林仲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鹿嘉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