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萧面色一凛,迅速行动起来。
门外,齐澜一扯缰绳便要上马。忽而,一道不大不小的气力拽住了自己的衣袍。回神一看,眼底的诧异溢于言表。
“竹儿?”
南竹看着齐澜,定定的看着。他不能说话,然眼底的坚定已经表达了一切。
齐澜眉宇间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决,抿紧的唇,倏地皱起的眉,再再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竹儿,你确是想好了?”
若是跟自己进宫,那就再也由不得他退却了。到那时,他只能与自己共进退。
但如今,除了南竹,又有何人能有如此医术?
再者,唯有南竹,自己才能放心。
几番探查,明里暗里;连日相处,诸多试探。南竹,确实忘了过去,确实毫无心机。
南竹脸上忽然绽开一抹笑容,拉过那马儿的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先一步坐于马上。
他知道齐澜会怀疑,知道齐澜会疑问。然这一刻的自己,却毫不在意。
只希望,齐澜不要让自己失望。
看着南竹上马的姿势,齐澜那深邃的眼微眯打量。
上马坐于南竹身后,接过南竹手里的缰绳,轻轻将下颚在南竹的头顶蹭了蹭。
“坐稳了。”
一挥缰绳,“喝!”
马儿扬蹄,如箭脱弓,飞奔而去。
齐澜身为东霖第一武将,身居高位,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禁卫军司命又原是他手下一员猛将,那些负责皇城护卫之职的禁卫军自然认得他。
然,夜半进宫,即便是权臣也无法避免被阻拦。那一马两人,不得不被一群尽职的禁卫军拦在宫门之外。
“放行。”
拿出身侧的腰牌,那是当年自己刚被封为上将军时,皇帝钦赐之物。见此令牌如见君,任谁也不可阻止。
禁卫军一看,齐刷刷的退开一条道来。齐澜一夹马腹,策马入宫。
远远便见一人静立在后宫长廊之外。勒马而下,不及细想,疾步向那人走去。
“殿下。”
礼不可废,何况是在此宫中。
屈膝一跪,对那人拱手俯首。
李辰翔在此静候多时,终是等来了齐澜。此一刻,亦不顾往日的掩饰,激动的一把上前拉起对方:“不得犹豫,速速随本殿去霖殿。”
那是皇帝居住的寝宫,此刻,皇帝正昏迷在那。
匆忙间,眼神瞥见齐澜身后跪着的南竹,李辰翔眼底显露震惊。
“南竹是我带来的。如今,只能靠他。”
“你是说……”
李辰翔话才起头,见齐澜的脸色,不再多言。他心中已了,无需多问。“不能耽搁了,走。”
南竹起身跟在俩人身后,相较于他们的焦虑,自己却依旧云淡风轻。
“太子那边怎么样?”
“哼,二哥现在不想趟这浑水,皇后更是见机行事的老狐狸。如今,倒是钟家岌岌可危。”
李辰翔想到此,眉头轻拢:“虽说钟家功高盖主,在外横行。但那钟昀倒还忠心。比起朝中一些人,他更得我心。只是高傲难驯,终究是留不得的。罢了,此次就让二哥得意一阵。了了他想灭钟家的愿。”
闻言,齐澜只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而他们身后的南竹,眼神却冷清下来。
自古都是如此,权术之争,勾心斗角。这个东霖,又有何不同。当初的自己瞎了狗眼,如今的自己,却只为一人。
齐澜,子奕。
昔日的小兵如今已成一国大将,国之栋梁。
那年少时眉宇间的轻狂犹记心头,依稀记得他略带稚气的豪言壮语。
转眼间斗转星移,如是人非。可南竹却想再信一次,昔日那怀着赤子之心的少年,如今自己眼前的东霖大将。
“如今说这话太早,想让皇上的病情稳定才是上策。”
齐澜瞥了眼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南竹,唇角抿的死紧。
注意到齐澜的动作眼神,李辰翔面色不改,语气中却少了几分紧张。“我信你,你带来的人,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