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记得的是,在那扬得最高,看上去最蓬松可爱的毛茸茸的大尾巴上,那尾巴尖的位置,是如同鲜桃的顶端般显眼的红。
这大概是她的第一根尾巴吧。原来如此啊,根本不是什么薇红,而是尾红啊。
妖怪的起名,居然是这样出人意料的简单明了。但是随性的起法里听起来却是相当的写意。
只来得及在心里这么感叹,快要跑到树林里的狐狸转过头,明明这次不再有人类的脸蛋了,但我还是分明在她的脸上看到,尾红独特的那种狡谲而调皮的笑。
下一刻,一阵清风卷过。就像是初次见面时将我和明坂分离的那阵大风一般,只是来得要轻柔许多。
等到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没有一看就很古老的大殿,也没有尾红了,只有背着明坂的我,傻乎乎的站在一座满是绿树的山上。
所幸,来时的青石路还在。那里一直向下,就是回去的方向吧。
“唔唔——”
明坂的身体,有些不安的在我的身上挪了挪。本来顺势摆到我的胸前的纤纤小手,也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的微微颤动着。
看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明坂就已经醒了。
在短暂的欣慰后,我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最后大战的时候,尾红撤除了常识修改的“加深感情”
的错误改写,先前被封锁的常识和记忆早就恢复了。
既然连不是破魔师的我都是这样子的,那么,明坂恐怕恢复得比我更早了。
这种被其他男人玩弄了全身的记忆对于一个纯洁的女孩子而言一定很不堪吧。
我突然有些紧张,某种意义上说,比刚才面对尾红的时候,还要紧张,并不是因为危险方面的,而是因为对未来的忐忑。
脚踏在青石板上,传来一阵阵坚硬踏实的实感。但是我只觉得前路一片迷茫。
作为罪魁祸首的狐神拍拍屁股就去上洛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终结。比如说,还要给她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擦屁股更重要的是,我和明坂,之后会怎么样?
曦月还在我的背后安安静静的,那软软温温的身体紧紧的贴在我的后背上,我们的心脏相距不过三十公分,那娇小的可爱身躯,正不松不紧的拥着我。
她的心情,现在应该很复杂吧,复杂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或许这是我的不成熟的以己度人,但是,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要说什么呢?
就在那虚妄的常识改正从我们身上脱离后,醒来的曦月就会恍然的发现同班同学原来是个借着“加深感情”
的名义对自己各种亵玩凌辱的强奸犯,我只会是一个令她感到蒙羞的陌生男生,试问还有什么资格跟她说话。
心里更紧了,每走出一步,就好像自己正在等待着审判一样。
这个时候,我甚至有点想要中途间发生什么意外,这样一来似乎就可以摆脱这好像陷到淤泥一样凝滞到阴郁的古怪氛围里了。
不过该说是幸运吗,一路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再一次的走到一开始来时的地方,当我还在思考要不要跨过那道底下流着溪水的小桥的时候,四周的景色突然像是平铺成画纸,随后被泼上了一桶浓墨,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周遭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歪曲成再也看不懂的形状,随后仿佛踏到了失控的电梯中一样,耳边传来奇怪的嗡鸣。
在终于平稳过来后,四周的景色渐渐变得清晰。
明黄色的光照在我的身上,那是路灯的光。抬起头,天空已经化成了靓蓝色,只有天边的最后一抹的位置隐约的有着一轮淡红得如蛋黄的小小夕阳。
“放我下来。”
回到现实后,曦月就挣扎起来。
我拗不过她,于是轻轻的将她放下来。
久战后的身体,明坂一落地后就趔趄了下,但还是倔强的低着头,谁也不理的往前走。我也只能心情复杂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接着,似乎是体力到了极限,明坂有些无力的斜靠着墙蹲坐在地上。
曦月脸色发白,难受的样子让我心疼。
一瞬间,我忘掉了刚刚那好像是要阴郁到要滴出水来一样的尴尬,冲到她的身上,小心地将她扶起来。在碰到她的刹那,少女的身上紧张的颤了颤,她沉默着,并没有抵抗地接受了我的帮助。就是那苍白的脸蛋也随之红润了一分。
就算是在曦月心里,我搞不好已经是变成了“疑似现行强奸犯”
的丑恶形象,可是在这种状况下,再让一个女孩子在晚上行走就太危险了。继续接下来,就是我强拉着她打了辆出租,亲自护送曦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