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巴见耶律齐只守不攻,总绕着场地打转东躲西藏,顿时感到有些恼火,怒喝道,“往哪里逃?”
口里说着,人已迈开大步直追上前,手中金刚杵跟着飞击过去,耶律齐避不能避,身子往后仰倒,杵身顺着他面门一扫而过,耶律齐双手交与胸口往上震去,抬起金刚杵飞身而起一脚踢在达尔巴的肩头,将他硬生生逼退几步。
达尔巴本仗着有金刚杵在手,又见耶律齐不过是年纪轻轻的公子哥儿,也未将他放在眼中,未想数十招过后非但未能伤他,反被他踢中一脚,当下只觉脸面丢尽,发着怒就想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达尔巴怒吼一声朝耶律齐直扑过来,手中金刚杵愈发劲道强势,横扫而过时势挟勇劲风,耶律齐眉头微蹙,疾步飘向左边,不想却被达尔巴识破,金刚杵陡地一转,朝他左边腰侧打了去。
耶律齐避闪不及,只得伸出右手卯足内力迎了过去,掌心震上金刚杵,达尔巴只觉举着杵的手剧烈一震,几乎握不住杵地往后连退数步。耶律齐也未有多好,单手力拼金刚杵,虽有内力保护,却仍未能躲过那强劲的力道震得他整条右臂一震发麻,虎口处也裂开了一道口子。
见达尔巴嘶吼着还要来袭,耶律齐顾不得右臂的疼痛,飞身至场边随手抽出两人腰间的佩剑,以左右互搏术迎上前去。
耶律齐左剑使耶律家武功秘籍上的精要招式,右剑使独孤求败的剑招。这两种剑法本就各自玄妙至极,甚少有人见过,耶律齐同时使出,更见精妙玄奥。二剑同出,有剑似无剑,人剑合一,群雄无不骇然钦服,暗下惊叹。
两人对拆了近百招后,耶律齐双剑起落,擦着达尔巴的臂腕挑过,逼落了他手中金刚杵。
金刚杵重有百余斤,掉落在地发出“哐”
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击起一阵尘土飞扬。
达尔巴素来老实,见武器都被人打落,何况对方确实武功不弱,因此也不再多言,朝耶律齐单手行了一礼后以蒙古语道,“我认输了。”
别人还未怎么的,杨过已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紧紧握了耶律齐的手,巡视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耶律齐笑笑,摇头。
在场群雄皆对耶律齐刮目相看。想着他与杨过二人如此年纪,便能大败金轮法王的两大弟子,当真是不可多得。
一连赢了两场,想来也是大局已定,群雄脸上洋溢出得意与喜悦的笑容。
金轮法王看着达尔巴提着金刚杵走回来,抬眼见耶律齐笑意盈耀,精锐的黑眸咻地一眯,杀机一闪而过,纵身从座位上飞起,朝耶律齐袭去。
在场之人皆都未曾反应回神,等耶律齐回头时金轮法王已近在咫尺,避无可避。耶律齐心知自己并非他的对手,但对方已然就在眼前,不是自己受他这一掌,就是杨过。
耶律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杨过护在身后,双手积聚内力迎了上去。对上金轮法王双掌时,耶律齐只觉心仿佛在顺便被人生生撕开一般,一种难以隐忍的剧痛从心底“砰”
地一下炸开,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带着烈烈灼烧感从口中喷了出来,耶律齐整个人往后飞去,只撞上一处假山才停下,狼狈倒地。
“子均!”
杨过心在瞬间停止了跳动,拔腿朝倒在地上的耶律齐冲了过去,将他扶起抱在怀中,见他意识尚算清晰,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愈发的心慌意乱起来。
耶律齐笑笑,想说话,胸口撕扯的疼痛令他倒吸一口凉气,好容易强忍下那痛楚,勉强开口安慰杨过道,“我没事……咳,扶我起来……”
杨过此刻早已心乱如麻,见耶律齐受伤,他心疼、懊恼得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受这一掌。他宁愿去替耶律齐受这十倍的苦,也不愿有一丝的疼痛与苦难落在耶律齐身上。
旁边已有几位武林人士帮杨过将耶律齐扶起,正好看见郭靖已降龙十八掌将金轮法王逼退,怒问,“大师尊为国师,一代宗师,居然出手偷袭小辈,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耶律齐靠在杨过身上,只觉胸膛翻搅得厉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嘴角又涌出一丝鲜血。
黄蓉走过来,伸手搭住耶律齐的脉搏聆听片刻,脸色微沉,对杨过道,“内伤颇重,扶他进去休息。一会儿让你郭伯伯替他疗伤。”
杨过点头,一手环过耶律齐的腰身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正要转身走进内厅,只见四道黑影从天而降,耶律齐强忍了眼神的涣散望去,来者竟是门宗弟子。顿时心里“咯噔”
一响,暗道,难道公子聿也来了?
正想着,又有四人飞身而下在场中站定。
八人各分左右站定,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即刻,一道白色身影从屋顶后方飞身而出,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与最初那八人相同衣着的黑色身影。
是公子聿!
耶律齐意识已开始有些模糊不清,看着那从天而降之人的身影,也愈发的不甚清楚。身子发软,脚下也觉无力,胸口还一阵阵地抽痛,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敲打一般。耶律齐索性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了杨过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
公子聿足尖落地,眼睑微抬,眸子悠然转动,在场所有人皆都尽览眼底。
目光落在对面大厅口的耶律齐身上,见他脸色苍白双唇染血,整个人因受伤无力而靠在杨过身上,公子聿眸光一沉,一抹狠辣的杀气在眼底稍纵即逝。
“阁下是?”
郭靖凭主人身份上前抱拳询问。
公子聿却只是瞟了郭靖一眼,视线转向金轮法王时杀戾骤然浮现,声线愈发显得冷冽,“是你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