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唯此时,已入绝境。
陈向东素知付明光是说一是一的人,他若说再不理他,再不看他一眼,再不与他说话,那么他真的就要跟他斩断一切情丝,从此天南地北,互不相交了。
从此,两燕分飞,天宽云迷,再难觅得其踪。
那么他会夜夜躺在榻上难以入眠,日日眼中只浮现着付明光的身影,从此寂寥一生。
如此真的那样的话,他还活着干什么……
付明光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轻轻的脱下,随手扔置地上。
赤裸的上身,胸口还挂着陈向东送的玉如意。
不待陈向东回神,不容宛转,他已经将陈向东推至帐中。
那强横的力道,无可置喙的气势,转眼间,陈向东已全身赤裸着。
陈向东刚要挣扎,可是他的脑海里却已经深深的烙印了付明光方才的狠厉,心里全都是付明光方才的话语。
欲推开付明光的手顿时变得无力,他整个人竟不能出声,亦无从使力,心神混乱,只得任付明光压上身来。
那随手被扯下来的蚊帐,掩去了无边的春色。
风摇烛,月影窗,把这良夜欢情细品尝。
帐中欢如梦,绸缪之处,身体相叠,两心同速。
陈向东睁着眼,那目中,白泠泠似水,暖溶溶似玉髓,这分明是多情相思泪。
这多时的夙愿,在今夜得以抚慰。
付明光知其体弱,不甚耐久,尽量避开那些敏感之处。距离上次云雨几乎已有半年之久了……其实,对于东弟的身体他了如指掌。
只到动情处,伏下头下来想到拽住东弟口舌交缠。
可陈向东却微微偏开了头。
付明光将他整个上身抱起来,低声道:“东弟,东弟……我已经你我的事……告诉你母亲了……”
陈向东半睁着眼,泪眼朦胧。
眼前这个男子在这一刻是这个世上与他最为亲近之人,付明光尚未来莫愁山庄之时,日日期盼,几乎望眼欲穿。直到付明光真的来了,他竟又夜夜不得独眠。风弄竹声,月移花影竟每每以为是他的到来……这个男人是他心心念念之人,他舍不得,舍不得……
“你娘已经答应我们的事了,东弟,她答应一同随我们回到汴京……东弟……”
陈向东眼睛越睁越大,这是真的么?这会是真的么?
但付明光没有让他思考多久,他早已将王太医的嘱言抛到九霄云外,再压抑不住大操大弄起来。陈向东全身摊软,任他把玩,动情之处,竟然也能微微勃起。
两人口舌相交,真是千般爱惜,万种温存。
拼尽一生休,也需尽君一夕之欢。
陈向东心存这样的念头,极力的应承着。
只是狂欢过后——
“东弟……东弟……”
付明光见陈向东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四肢瘫软,神思迷糊。虽然已经端了水,帮他拭过全身。用热布巾来暖他的双肾,再用热茶细细喂他,却不见得清醒过来。
付明光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几个耳括子。喝了酒竟然这般冲动肆意,不过是再等一个月嘛,他都忍不住,东弟若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啊?
将东弟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用手心轻轻摸弄他的心口,以缓解东弟的不适。
陈向东呻吟着,情思昏昏眼倦开,他的梦魂恐怕尚留在楚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