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跟着来看,然后又扫了一眼棺材外的高度,在棺材底部看到了一根悬挂的头发,转即便和赵寒烟对视了一眼。
赵寒烟猜白玉堂察觉到什么了,暂时没说,转身仰头假意往四处看,也故意说给某处躲藏的人听,“你说这真紫烟道长到底跑哪儿去了?”
哐当一声巨响,木头重重摔地的声音。
“唔——”
很闷的一声痛叫,听着很疼,但在努力隐忍。
晏殊正在屋门口往外看,吩咐属下把那几棵粗点的老树也检查一下,搞不好树洞也能藏人。但忽然听屋内有东西砸地的声响,赶紧回头看是怎么了。第一时间以为是屋子老旧什么地方塌了,结果却见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赵寒烟整个身体僵直,仿佛受了什么惊。
晏殊立刻移开目光扫视屋内其它地方,便见原本地中央放棺材的地方乱成一团,棺材从长凳上摔了下去,侧板被整个砍断,焦黑的尸体从里面滚了出来,形状有点扭曲,而折断的棺材板的缝隙处,则露着一块不属于死者黑袍角,同时晏殊也听到了一声男人的闷哼。
晏殊定了定神,才把目光落在了那个霸气挥刀的白衣身影上。
如玉铸般的侧颜,举刀的手腕看似很随意慵懒地一转,冰冷白亮的刀就轻松入了鞘。少年绝美,神韵独超,天姿特秀。这白玉堂还真适合跟他做朋友。
这时候屋内
的士兵们都发现了棺材内的端倪,赶紧挪开尸体,把藏在棺材底部暗格里的男人拉了出来。
晏殊拍手,再拍手,赞许又热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玉堂身上,“厉害,厉害,你是如何发现人藏在了这里?”
“不是我,是寒弟。”
白玉堂去看赵寒烟。
赵寒烟忙摆手,表示自己可什么都没说。
晏殊赶紧去打量那边被拖出来的人,随便拉了道士一问,被吓得够呛,叹说真是紫烟道长。
紫烟道长四十出头的年纪,一张斯文脸,样貌很普通,蓄着的黑长胡子一直抵到胸口,头用一根木簪简单的束着,一身玄锻锦袍。这会儿可能是因被白玉堂刚用刀从棺材里劈出来的缘故,面色很惨白,眼神飘忽,还有点余惊未定。
他定神片刻之后,看到在场围观他的众人,紫烟道长表情渐渐有种认命般的‘麻木’样。
“你躺在一双黑手下,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你就是幕后黑手?想讥讽?可让你费心了。”
这个把开封府耍得团团转的人,终于抓到了。赵寒烟自然要好生打量一番紫烟道长。
紫烟道长也在打量赵寒烟,然后眼神里透露出探究意思,问赵寒烟:“你就是那个厨子捕快?”
“对,我就是。”
赵寒烟心里咯暗暗记下了这事,但面上并没有表态。
紫烟道长顿了下,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没再对赵寒烟说话,保持沉默的同时看向那边的晏殊。但紫烟
道长打量晏殊的时间更久一些。
晏殊等了会儿,发现紫烟道长还在看他,扬扬眉:“认得我?”
赵寒烟:“是因晏大人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如果观里就只有我带的几个衙差,他肯定不会被我们抓到。所以他对晏大人,多了点憎恨。”
紫烟道长把目光移向别处,不再去看晏殊,目光停滞于前方的地面,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胜为王,败为寇。事已至此,随你们处置。”
“你而今已落入我们的手中,当然随我们处置。”
白玉堂攥着手里的刀,人刚要移动,整个身上散发的萧杀之气已然如一把无形的利箭一般射向紫烟道长。
因刚刚‘突然现身’的方式就是拜白玉堂所赐,所以这会儿见对方直奔自己来,紫烟道长微微后移了步子,无所畏惧的表情立刻皲裂了。
待士兵将紫烟道长捆绑之后,令其跪在了地上。晏殊在上首坐定,赵寒烟和白玉堂在侧,开始审问起紫烟道长。
“日照香炉生紫烟,疑似银河落九天?”
赵寒烟拿信读起来,并未给他看。幕后黑手的身份是她目前最迫不及待想要确认的事。
紫烟道长冷笑一声,瞥向赵寒烟:“想知道?便松了绑,让我坐下说,不然什么都别想听到。”
赵寒烟转头求问地看向晏殊,以紫烟道长的性格,不应他这个要求,他肯定一句话都不会说。
晏殊一向不喜欢满足犯人,本来立
刻就要开口拒绝,见赵寒烟有所示意,才点了头,让属下给他解绑,并搬了的凳子给他。虽让他落座了,但他身后紧贴着两名士兵,死死地盯着他。
紫烟道长斜眸看了眼士兵,无所谓地笑,然后对赵寒烟道:“小厨子对我用情至深啊,还把我给你的信随身带着。”
白玉堂听这话,握紧手里刀,似有砍了他的冲动,但这个念头才刚刚起来,衣袖就被扯了一下。白玉堂不解看身侧的赵寒烟,目光下移看到赵寒烟的右手拉着自己的衣袖,只有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轻轻地捏住了他衣袖的一点。白玉堂却不知为何,觉得整个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捏住了,咣得一下。
不过这只是眨眼间的神思,下一刻白玉堂就意识到哪里不对,扯了下衣袖怎么了……
赵寒烟见白玉堂稳稳不动地站在原地,心里更觉得安稳。她知道白玉堂刚刚那个握紧刀的动作是为了保护自己,心里很感谢他为自己抱不平。其实跟白玉堂这样武艺高强的人一起做事,只要被他认可了,就会觉得安全感十足,根本不必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当下谨慎起见,还是要再确定一下紫烟道长是否为幕后黑手。
“这句诗什么意思?”
赵寒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