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
贺言听得陆小芸后半句话,不由结巴,“那个,我先收拾一下。”
“行,”
陆小芸朝王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院子,她正要喊‘王大娘’的时候,王母已经迎了出来,“是小芸啊,快点进来。”
热情得真是连一点点的掩饰都不会。
陆小芸被拽得胳膊疼,忙抽了回来,但此时人已经来到了王家的堂厅。
“请坐,请坐,”
王母把陆小芸压在了凳子上,这边朝右屋喊道,“怀益啊,小芸来了,你赶紧出来。”
又对陆小芸道,“你表哥刚做了笔买卖回来,有点儿累了,说躺一下,可能睡着了,我进去叫他。”
陆小芸笑着点头,先把伴手礼放下了。
王母正要进屋,就和王怀益撞了个正着,“干啥呢,毛毛躁躁的?”
接着看到自己儿子那身打扮,猛地击掌,“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敢情是在屋里琢磨这个了。”
“小芸,你来啦,”
一声奇怪的招呼,让陆小芸不得不朝身后望过去。
眼前的王怀益,穿着黑色皮衣和喇叭牛仔裤,梳着乌黑油亮的背头,凹着造型,别扭地走出房间。
陆小芸差点要呕出来了,但并不是因为他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搭配,而是满头的菜籽油的气味。
这哪里是把黑泡泡玩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和芥酸油酸亚油酸亚麻酸给玩明白了。
“表哥好,”
陆小芸站了起来,把伴手礼递了出来,“这是我奶奶让我送过来的,说是为了还你们的礼。”
“客气,客气,”
王怀益故作低沉,手脚僵硬地走了过来,“你坐,你坐。”
然后端着凳子在门边坐下。
不知道裤子紧,还是他故意凹造型的结果,那屁股一撅,还没贴上凳子,到时候听到了什么东西‘嗤啦’响了一声,王怀益僵住,露出一丝深沉……不……应该说是被深埋的死亡一般的微笑出来。
陆小芸看向门外,就当什么没听见。
“听说小芸你这次落榜了,请你一定不要难过,”
王怀益一字一句地说道,仿佛机器人一般,“女孩子读太多书本来就没什么用,差不多就行了。”
呸!陆小芸心里暗忖,面上却道,“可我觉得还是念书好,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有啥用?”
王母端着一碗早已经坨掉的面出来,“这女人呐结婚以后就是要生孩子照顾老公伺候公婆的,学那么多文化,是浪费钱。”
“我妈说得对,不过女人要是会算账也还是不错的,”
王怀益接话道,“会算账的人才会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要不然就是败家婆娘,娶回家就是祸害。”
王怀益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又回到以前那副不正经的小混混样子。
王母连忙推了她一下,他才回神过来,又变成了一副时髦深沉的有味道的男人。
“小芸,吃啊,别客气,”
王母收了伴手礼,往厨房去了。
陆小芸看着已经坨得不能吃的面条上飘着煤灰,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吃啊,别客气,”
王怀益引长脖子,恨不得把眼珠子按桌上,盯着陆小芸吃。
“你吃吧,表哥,”
陆小芸把碗筷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