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云嫣跟她说过,那个雪烟同大殿下一起去西南是为了治好大殿下的坡脚,算算时间的话,他们应该半年前就已经来到了西南。
盛云娇跟随父亲来花州,花州只是紧邻着西南地区,并不属于西南的管辖区。
且盛云娇跟人素无交集,亦无恩怨。
唯一能同她扯上关系的,就只有言樾了。
而会将主意打到言樾身上的,就只有大殿下,以及,如今坐在朝堂上的那位,皇帝陛下。
她对陛下的心思猜测的不多,但是从先前宗榷同她讲的那些事情当中,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陛下的乐趣大概是稳坐钓鱼台,看着几位皇子为了那个位置争夺厮杀,只要不到闹出什么逼宫或者造反的状况出来,皇帝对于他们底下的动作,非但不会阻止,甚至还会暗中添一把火,让他们斗得更激烈一些。
大殿下打着寻找小医仙治病的名义来西南,陛下能不知道吗?
他不光知道,甚至还推波助澜了一把,拿着赐婚当借口将原本该禁足的大殿下给放了出来。
他大概巴不得大殿下给言樾找点麻烦,好帮他除去言家这个心腹大患。
想明白这其中关节,陆泱泱心里也多半有数了。
“谁指使你的?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陆泱泱冷声问道。
花蕊轻闭了下眼睛,已经没有了方才被现身份的慌乱,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释然。
“你是奉知府大人的命令来找她的吗?若是我说,她已经死了呢?”
花蕊轻声问。
陆泱泱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哪怕是极力克制,她的指骨也忍不住紧绷,差点要用力捏碎花蕊的喉咙,
“你背后之人是谁,你们若敢伤她性命,我先剐了你,再剐了他。”
冷肃的声音之下,她没有再伪装,惹得花蕊微愣了下,
“原来是个姑娘啊。”
她垂下眼眸,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辩驳,“你对付不了他的,那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企及的人,于他而言,我们这些人的性命,人生,也不过是脚下的尘泥。你杀了我吧,我不知道她会如何,我只是负责将她送走。”
陆泱泱冷哼一声:“不能企及的人?大殿下,宗恪,还有谁?”
花蕊惊得瞳孔微缩,甚至下意识的想要昂起头,去看一眼陆泱泱。
看她反应,陆泱泱就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你跟雪烟是什么关系?”
花蕊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一截蛊木香,就能让这人猜出事情的大概面目,她微愣了片刻之后,竟是忍不住失笑:“姑娘如此机敏,怕我再说谎,也瞒不过姑娘。雪烟是我姐姐,我们姐妹孤苦,自幼相依为命,后来失散,她辗转进宫为奴,我在人牙子之间流转,最后辗转流落花月楼。几年前,姐姐的人找到了我,我们姐妹才终于得以重逢。她是我此生唯一的亲人,她倾尽一切去守护的那个人,是她的命,而她是我的命。”
“半年前,我见到了那个人,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问我愿不愿意离开这里,跟姐姐永远在一起。我当然愿意,所以我答应了为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