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开口,所有人都知道毒会在今晚发作,所有人都不敢入睡,又在萧宣的命令下,立马闭目养神。
而他们的药,则是身边照顾他们的人前去领回来。
所有人都紧张不已,随着金乌一点点地离开,天渐渐昏暗下来,睡醒的人躺在床上等待着毒发作,尚未睡醒的人也眉头紧皱。
李乐只无法观察每个人的神情,只能帮着军医熬药,又将药发下去,等到最后一份药熬制好后,他才端着药前去看萧宣的情况。
他要知道他们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当天晚上,中毒的人全都发作,痛苦哀号着,即使他们有着强大意志力,也难受得在床上翻滚着,更有的痛得恨不得撞柱缓解身上的疼痛。
照顾他们的人发现他们发病后,立马将凉透的药硬灌下去,灌下去的那一刻,他们四肢还在抽搐着,喂药的人不忍看到这一幕,谁能想到好好的一个人,中毒后竟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小五,喝了药就好了,你家里人还在家里等你呢,你还没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可不能被这区区的毒给毒死了,现在回来了,有国师的药,你要撑过去,撑过去就好了,听到没……”
中年男人看着怀里尚年轻的面容,看着他抽搐的四肢,眼眶含泪,喂完药后,不忍心地看向了另一边。
天杀的昭国。
竟用上如此折磨人的毒药。
真真该死。
这样的场景,在豫州城军营处,处处能见,李乐只从外路过时,都能听到传出来的哀号声,声声嘶鸣。
这样的惨状,令人不敢听闻。
李乐只胸口闷闷的,他端着药走进萧宣居住的地方,见到萧宣时,只见他牙龈紧咬,脸颊肌肉紧绷着,手背青筋直冒,豆大的虚汗冒出。
双眸血红一片,紧握的拳头流下点点血滴。
李乐只见到这样的场景,亲眼所见,才知染上火麻的毒,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比他从前听闻的还要骇人,真真将人变成鬼。
更令人无奈的是,这样的毒想要根治,没有那种法子能轻松熬过的,每一种都令人痛苦不堪。
李乐只不忍直视,他端着药放到萧宣嘴边。
萧宣见是他,手松开正要端药,松开的手颤抖着,完全不受他控制。
李乐只见状,催促道:“快喝了。”
萧宣抬眸看向他,这才没有强行自己拿着碗,将碗中的药喝下,整个人虚脱地靠在软榻上。
药渐渐起效果,缓解了身体不少的疼痛,但这并不能彻底杜绝身上的痛意,甚至萧宣还感觉到他的身体需要别的东西来缓解,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但既然李道长没有拿出来,想来不是重要的东西,也不是能够救治他的东西。
萧宣昏昏沉沉的,双眼完全没有办法对焦,虚虚地看着前方。
李乐只一直观察着萧宣的状态,见到他这模样,便知他们当时进攻昭国时,吸入了不少,但幸好,他们都不是常人,比常人意志坚定,只要他们不再触碰到大麻,未必不能彻底戒断。
知晓有救后,李乐只紧皱的眉眼也舒展几分。
只是,这件事依旧未结束,等萧宣缓过来后,李乐只才离开,回到住处后,他看着尚在等着结果还没有入睡的赵琮,对他道:“萧将军等人无碍,只是他们中的毒,要想彻底解决,绝不能再吸食火麻。”
“师父,萧将军中的毒是因为火麻,可是火麻不是药物吗,怎么会有毒,还是这等厉害的毒药,”
赵琮也是亲眼见到人中了火麻毒后的状况,原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毒,没想到居然是火麻。
火麻怎会使人变成那样痛苦不堪的模样。
赵琮皱眉道:“火麻危害甚大,应将其销毁。”
李乐只摸了摸赵琮的脑袋,一时没有说话,对于火麻,他也是想要将其毁灭,可火麻的作用,在药用价值上远远超过其毒,还有其纤维也能制衣,作用甚大,比起摧毁他,最好是控制住火麻的去处。
赵琮知晓火麻的用处后,也知一意孤行摧毁是不行的,却也不能放任火麻流向市场,任由任何人都能购买,他道:“师父,火麻是点燃后才会产生毒吗?”
“嗯,火麻斤两超过一定程度,点燃他,就会让人癫狂。”
“那是否禁止他人点燃火麻,就能杜绝?”
赵琮问道,
“配上重罚,才有可能制止,”
李乐只慢慢道,要是现代还能工业种植大麻,毒性微弱,而古代的大麻,都是野生大麻,不加以制止,若是有的人察觉到大麻的作用,说不定还会将其制成烟流入市场,那时,想要禁止,可不会比现在容易。
有些东西,可不能开那个头。
李乐只将火麻成瘾的危害一一告知给赵琮,并同他说起很多小故事,最好能够从现在开始,从他徒弟开始,远离黄赌毒,从现在就开始重视这件事。
随着李乐只的教导,赵琮也牢牢将此事记在心中,所有关于黄赌毒的事情,律法森严,绝不姑息。
这都是后话了。
而随着李乐只那镇痛的方子,所有人都误以为是解毒的方子,即使再痛苦,也纷纷熬了过来,一次次挺过去,虽有人依旧未挺过去,但十之八九都熬了过去。
只要他们今后不再接触到大麻,便不会有复发的事,又因为黄赌毒有关的律法,又有李乐只参与其中。
大梁百姓本就将其当为三清神在人间的化身,其又是大梁国师,因此,李乐只参与过的律法没有人不遵守,即使是身有反骨的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同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