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这一等,等到了子时,仍未见人影。
又去梧桐巷了吗?
又去梧桐巷了吧!
由岭南回京的第一日,他就是去梧桐巷了,没来她这边。
岭南回来的一路他们就没怎么好好说话,这又有一个多月没见,他竟半点想念都无。
温凝甩下披风就噔噔上了床。
明知道他去梧桐巷也不会与那梵音音有什么交集,还是止不住的不快活,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
指不定此前与她吵架时,发现人家温柔可人,比她更乖巧听话呢?
指不定日日见那么一两面,发现人家模样清新,别有趣味了呢?
他若想来,有谁拦得住他?
他若不想来,又何必写那张纸笺撩拨她?
温凝怀着满腔的愤懑与酸意睡过去,以至于迷迷糊糊发现有人环着她的腰,将她搂到怀里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用尽力气地一脚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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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都过了,裴宥只当她早已熟睡,哪知道熟睡的姑娘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嘶”
了一声,低笑:“夫人这是想谋杀亲夫啊。”
温凝瞬间醒过来,可胸腔还残留着睡前的酸涩和恼怒,听到熟悉的声音,触到熟悉的体温,那股酸涩和恼怒更是一息就发酵得浓烈,又将人踹了一脚。
“一刀不成,再补一刀?”
显然她那小打小闹伤不着裴宥半分,他仍是低笑。
“你走开!”
温凝一开口,嗓音就有些哑。
裴宥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起身,点亮了床榻边的灯烛,回头见着眼前的姑娘便轻蹙了眉头:“怎还哭了?”
“谁惹你了?”
温凝万分不想被他瞧见她哭了,她其实也不想哭,可那股情绪发酵起来,就是没忍住。
也说不清到底是生气是委屈还是终于等来了在等的人,忍着哽咽低声嚷了一句:“你说谁惹我了?”
抹了把眼泪:“有人洞房花烛夜来这么晚的吗?!”
话出口就觉不对劲,果然,身边人低低笑了起来,一手过来掌她的脸:“洞房花烛夜?”
温凝这下才彻底清醒过来,一阵热意涌上脸颊,将抚在脸上的手推开,从床上爬起来:“你去哪儿了?为何这样晚?你既这样晚过来,不知喊个暗卫回来传话吗?”
裴宥半倚在床帏间,望着眼前的小姑娘泪眼蒙蒙,一时竟真觉得自己是犯了天大的错。
他伸手去抹她眼角的泪:“等我了?”
温凝已经完全醒过来,也望着这许久没见的人。
没胖也没瘦,还是那般妖孽的五官,比起在岭南时,皮肤又白了回去,神色淡淡的,眼底却闪着温柔的光。
她便是吃不住他的温柔攻势,当下脾气也发不起来了,瓮着嗓音“嗯”
了一声。
“去谢府了。”
裴宥继续抹她另一只眼角的泪,“第一次去,便没让十六离开,也未想到你会等我。”
从前温凝不会等他。
他过来得稍晚一点,她便卷着被子睡着了。唯一一次等他是在清辉堂,结果二人吵了一架,大半个月没理睬对方。
温凝眨眨眼,她好像真是第一次这样柔肠百结地等他,其实早就知道他今日会忙,也不知为何,收了那张纸笺就巴巴等着他来。
“以后去哪里与你知会一声便是,不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