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本柳氏倒是知道,她经营的书局引进了一批,卖得特别好。
没想到蓁宝这小姑娘也喜欢看。
柳氏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瞬间落进肚子里。
还以为蓁宝真戒掉了食欲,这在定远侯府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她笑道:“娘亲正好认识这话本的著者,你若是喜欢可以让他给你签字。”
谁料,蓁宝神情古怪地皱了皱眉。
“娘亲也认识那个叫张秉语的?”
柳氏颔首,“他是你大姐姐的未婚夫婿。”
薛氏同亡夫生的独生女叶云微同张秉语幼时定下娃娃亲,只是张秉语家道中落,这婚约便搁置了,叶云微今年已有十七。
蓁宝问:“为何不退婚?”
她知道自已今日下午为何看张秉语不顺眼了。
生死簿里头记载,叶云微嫁给张秉语后,张家出不起置办仆从的钱财,家务事都堆到了叶云微身上。
侯府的千金小姐,在张家沦落到扫地、喂鸡鸭猪、亲手洗张家母子的衣物。
张母重病缠身几乎无法自理,叶云微便亲自替她换沾了屎尿的衣裤,将煮得稀烂的米糊喂给张母吃。
事事做得体贴细致,偏偏还甘之如饴。
张秉语却日日在外头用妻子的嫁妆宴请同窗,过得十分惬意快活。
“这婚哪有那么好退的。”
柳氏带着蓁宝走在庭院的石子路上,“况且那张秉语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承诺侯府此次科举必定考取功名娶你大姐姐回家。”
外头都嘲讽叶云微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但柳氏不也是二十岁时才出嫁吗?
若是遇不到如意郎君,不嫁又如何,侯府又不是养不起她。
何况叶云微天生丽质、秀外慧中,不愁找不到真心待她好的男子,只是她对张秉语一往情深,非君不嫁。
也幸好这张秉语是个有志气的,想必会让云微过上好日子。
“考取功名又如何。”
蓁宝嘀嘀咕咕道,“反正大多数男人有了钱权就变坏。”
柳氏哑然失笑,“从哪学来的?”
“我亲眼看见的呀。”
蓁宝摇头晃脑道,“大王八就不是好东西。”
柳氏赞同地点了点头。
蓁宝彻底对话本着了迷,夜里看到子时将第一册看完了,第二日又跑到书局去买剩下的。
才到门口,便听见一阵饱含欣喜的惊呼声。
张秉语穿着一身素衫,被百姓围在中间。
“不语,我好喜欢看你写的话本,你能不能帮我在书封题上你的名字?”
张秉语立即应允,将自已的大名题了上去。
其他百姓见状又是一阵雀跃,皆是要张秉语题字的。
张秉语从容笑道:“慢慢来不着急,每一位读者受伤我都会伤心的。”
景朝民风较为开放,几位女读者站在楼上,羞怯地将自已的手帕和香囊抛向张秉语。
张秉语接住手帕轻轻嗅闻,和煦一笑。
又惹来了一众女读者的惊呼。
蓁宝的隔夜饭都差点吐了,连忙把手里的话本放了回去。
书局店小二感慨道:“这不语如今可真是家喻户晓、炙手可热啊。”
蓁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悠,不死心地搭话道:“不过你们怎么知道这话本是他写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