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都把我的雪花膏吃掉了。”
宋灵均嘴上这样说着,其实眯着眼十分享受,“明天是年终祭祀,你本来就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这是趁机给你自己偷懒呢。”
庄娘子撅起嘴巴,那是面对女儿才有的姿态:“那你想吃什么,娘都给你做。”
宋灵均转了转眼珠子,还是摇摇头:“算啦,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这两天你已经够忙了,明天祭祀结束就好好休息吧。”
庄娘子又感动又心疼,揽着女儿又使劲抱了抱。
晚上宋灵均睡得并不踏实,迷糊间能听到外头传来狗吠声和男人的喊叫,脚步声急促,时远时近的,让人心里不安,她睡觉时总会留存几分敏感,每当要彻底醒来之际,就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抚摸她的额头,庄娘子的声音就在耳边轻哄,她便又再次坠入梦乡。
第二日照常起早准备去上学,马大余已经回来了,脸色微微有些疲惫,正在饭桌前喝热汤,见宋灵均来了,脸上浮现爽朗的笑意:“醒了妹妹,我听你大哥说,你考上内舍了,等爹今天忙完了,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不用了爹,你就好好休息吧。”
宋灵均爬上凳子,“昨夜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人?”
马大余轻叹口气,脸色越严肃起来:“没有找到人,不过在跑马地的附近找到了她的一只鞋子,她应该是被人掳走的。”
马毅愣住:“跑马地?我们昨天散学时刚去。。。。。。”
“别再去了,不止跑马地,现在人少些的地方都不安全。那片地方暂时围起来了,镇里也有人不时巡逻,你们散了学就直接回家,不许再去别处。”
马大余一一点过几个孩子,再三嘱咐后又看向一旁的马二芳,着重道:“尤其是你,二芳,近日跟着哥哥弟弟妹妹一起上下学,不许一个人到处跑,爹这几日也不得空去接你。”
马二芳有些犹豫:“可爹爹,许家姐姐最近教我刺绣,我答应她散学后过去一趟的。”
“不可以。”
马大余不容拒绝道,“如今这人没抓到,外面实在太危险,这不是儿戏,回头我再带你去跟许家姑娘道声歉意,听到了没有?”
马二芳甚少从自家爹这里得到冷脸,只能恹恹地应下。
庄娘子端上热粥,笑道:“今儿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晚上有年终祭祀,准备了不少好菜好肉,有你们最喜欢的炸肉丸子,早些回来也是好的。孩子他爹,你下了酒馆回来,要不顺路带点醋藕,正好给孩子们清清口,别吃腻歪了。”
醋藕是马二芳平日里喜欢的,马大余点头道:“也好,正好顺路,再带点酿圆子给你们当点心。对了灵均,你要什么奖励?”
宋灵均本想拒绝,又看马大余满眼笑意,不好拂了他当爹的一番好意,便道:“那我要糖葫芦。”
“那还不简单,你不要点别的?“
“我留着肚子等炸肉丸子呢。”
马大余失笑,又与孩子们叮嘱一番,出门时对庄娘子说道:“王家兵荒马乱的,怕是忙不了今天的祭祀,今天女眷们都会去王家帮忙,辛苦你也过去照看一二。”
庄娘子温柔道:“放心吧,东西我都备好,希望过去能帮上忙。”
马大余照常将他们送到学堂,再拐弯去了酒馆,宋灵均第一次到内舍上课,里头都大多数十多岁的半大孩子了,她这一个豆丁大的小不点自然引来注意,有善意的过来哄她说话,有觉得她来内舍便是使得他们失了面子的不愿搭理,还有的更是不服气,宋灵均一坐下便是冷言冷语,阴阳怪气的讽刺宋灵均是作弊不说,还说她在上舍的哥哥马毅在学识上定然也有假。
宋灵均取出笔墨来放好,闻言说道:“你说我作弊,便是说监考的先生没长眼睛。你说我大哥学识有假,也不瞧瞧自己,连续五年都在内舍里没有丝毫长进的家伙,敢质疑我大哥不过两年就考入上舍,你配说这些话吗?”
此人是内舍里的老学生,连续五年都没有考进上舍,仗着多年来在内舍读书的经验,没少拉帮结派的欺负新来的学生,这人让宋灵均想起前世在孤儿院中,欺负新人的那几个熊孩子,也是这般惹人讨厌。
没想到宋灵均小小一个小姑娘,会如此快言快语,语调里都是大人嘴里才会有的冷嘲热讽,那人还以为她会哭鼻子来着,没想到会被这般讽刺回来,很快涨红了脸蛋,气急败坏地便要来扯宋灵均的毛领:“你这丫头片子说什么——”
宋灵均转身用毛笔狠狠打下他的手,她特地挑的神经部位打,那人吃痛哀叫,她随即爬到书桌上,朝窗外大喊道:“先生!林先生!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