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朱氏望向阮玉仪,唇嗫嚅了下,才道,“昨儿那事你莫往心里去。那僧人那般妄言,任谁都会听了不快不是?姨母一时气极才……”
“姨母,”
阮玉仪打断道,“我未曾放在心上,您也别想了。”
她早先就知道程朱氏是这般多疑且气性大的,仗着她无所依傍,发在她身上的难从来不算是少,如今会软了态度,约莫也是看在她带回程睿的份儿上。
下次该是怎般还是怎般。
程朱氏脸上泛起笑来,将皱纹都堆集在了一起,“就知道我们仪姐儿是个懂事的。这次睿儿这事,多亏是你,才不至于出了祸端,我可无法再经受白发送黑发之苦了。”
其实,方才程行秋确实想错了,在他马车失事的消息传到程府来时,她的悲痛没比此番少一分一毫,以至于更甚,毕竟当时官府确实是为他销了户籍的。
阮玉仪弯了下嘴角,算是应答。
见她不甚在意的模样,程朱氏觉得是将人稳下来了。
她那些话让阮玉仪听着原也就是个意外,再怎么猜忌,这仪姐儿给睿儿做妻子,还是合适的,公主腹中的孩子重要,她也不能让睿儿没了妻。
她一副亲昵的模样,拍了拍阮玉仪的手,让人回去歇着了。
可一到夜里,程朱氏越想程行秋的事越焦心,总是担心长子因着一时嘴快,与自己生疏了。
孤灯挑尽,她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想得乏了,才终是带着一肚子忧虑沉沉入睡。
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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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忿
行至偏厅,就见上首处端坐着的,一位是曾见过的太妃,另一边着翠簪华服,一身娴雅之气的,想来就是郁王妃了。
几人行过礼后,太妃就给他们赐了座。
程睿压着声音,对阮玉仪道,“仪儿妹妹,昨儿我说的就是她,坐在左边的那位阿婆,她这儿的糕点可好吃了。”
他声音低沉,自己以为是在悄声说话,其实周遭人都听了个分明,一个个骤然脸色古怪起来。
程朱氏也是听见了的,她一个激灵,当即起身,对太妃一拜,“娘娘恕罪,小儿智识不全,因而不善言辞。”
太妃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无妨无妨,哀家晓得的。”
昨日她本是在院中闲坐,她叫膳房的人照着江南的口味去做糕点,可反复做了数份,也没有之前在新帝院儿里那姑娘的来得正宗。
正烦心间却见偏门有一年轻公子闯入,她一惊,以为是趁小门不设侍卫溜进来的窃贼之类。可那孩子却上来就问,这里有没有仙子姐姐。
她见他双眸懵懂,神色呆滞的模样,才知道这是个痴子。于是就用点心招待了他,见他吃得欢喜,心中也愉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