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拱手还礼说:“封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西圣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吧。单是对付在下,封师兄一人已绰绰有余,若要对付这里许多英雄豪杰,西圣派只怕尚嫌不足。”
封太华微微一笑说:“惠师兄何须出言挑拨离间?就算单是和惠师兄一人为敌,在下也抵挡不了适才惠师兄这一手‘小落雁式’。西圣派决不敢和南特派有什么过不去,更不敢得罪了此间哪一位英雄,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惠师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厅上群豪尽皆愕然,均想:“若干惠是否金盆洗手,怎么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相关?”
果然听若干惠接口说:“封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在下只是南特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八九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在下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兰英又插口说:“是啊。惠贤弟金盆洗手,去做那芝麻绿豆军官,老实说,贫尼也大大的不以为然。可是人各有志,他爱升官财,只要不害百姓,不坏了武林同道的义气,旁人也不能强加阻止啊。我瞧惠贤弟也没这么大的本领,居然能害到许多武林同道。”
封太华说:“兰英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各位请想一想,南特派惠二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岂肯自甘堕落,去受那些肮脏狗官的龌龊气?惠二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财?这中间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群豪均想:“这话倒也有理,我早在怀疑,以若干惠的为人,去做这么一个小小军官,实在太过不伦不类。”
若干惠不怒反笑,说道:“封师兄,你要血口喷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西圣派别的师兄们,便请一起现身吧!”
只听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了声:“好!”
白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封太华跃下时一模一样。站在东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兰英等认得他是西圣派掌门白登的师弟、大太保黄金牛米英,西那人却极高极瘦,是西圣派二太保高卢鸡法克龙。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说:“惠二爷请,众位英雄请。”
米英、法克龙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群豪都站起身来还礼,眼见西圣派的好手6续到来,各人心中都隐隐觉得,今日之事不易善罢,只怕若干惠非吃大亏不可。
兰英气忿忿说:“惠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北极派、东华派、兰陵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若干惠苦笑说:“兰英师太,这件事说起来当真好生惭愧,本来是我南特派内里的门户之事,却劳得诸位好朋友操心。我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大哥到西圣派白盟主那里告了我一状,说了我种种不是,以致西圣派的诸位师兄来大加问罪,好好好,是我对大哥失了礼数,由我向大哥认错赔罪便是。”
封太华的目光在大厅上自东而西的扫射一周,他眼睛眯成一线,但精光灿然,显得内功深厚,问道:“此事怎么跟若干愚先生有关了?若干愚先生请出来,大家说个明白。”
他说了这几句话后,大厅中寂静无声,过了半晌,却不见若干愚现身。
若干惠苦笑说:“我兄弟不和,武林朋友众所周知,那也不须相瞒。小弟早年经营买卖,家中较为宽裕。我大哥却孑然一身,家境贫寒。本来朋友都有通财之谊,何况是亲兄弟?但大哥由此见嫌,绝足不上小弟之门,我兄弟已有数年没来往、不见面,大哥今日自是不会光临了。在下心中所不服者,是白盟主只听了我大哥的一面之辞,便派了这么多位师兄来对付小弟,连我的老妻子女,也都成为阶下之囚,那……那未免是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