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讥讽的轻笑了声,“皇帝的眼线恐怕正盯着哀家的长寿宫呢。”
松临斟酌道:“既如此,那奴婢还是去将丁小主劝走吧,只要陛下知道您的意思,想必也不会有碍母子情分。”
太后重新拨动起捻珠,缓缓道:“光是如此还不够。”
“丁氏只要还活着,便会引皇帝厌恶,何况丁氏自己也是个不安分的。”
“除了丁氏,以绝后患吧。”
松临了然,躬身道:“奴婢明白,太后想要她什么时候死?”
“就这两日,做的干净些,让皇帝知道是哀家亲自动的手,他更放心。”
松临:“是,那太后可要寻新的人入宫吗?”
太后合了合眸:“皇帝虽非哀家亲生,可眼里不容沙子的劲儿却像个十足十。”
“不必从宫外选人了,停一阵子,再从后宫中选吧。”
松临屈膝领命后退出主殿,打开长寿宫的大门,看见了跪在门前的丁采女。
她并非露出任何端倪,只是如从前一般客客气气的笑着说:“丁小主今日才受罚,何不回宫请了太医休养?太后今日身子不适,方才听见您的声音,特意要奴婢出来亲自跟您知会一声不必着急,只要您安心修养,总有能重新得宠的一天。”
原来太后没有彻底放弃她……
终于看见一丁点的希望,丁采女绝望的神情顿时有了一丝光亮,忙抓住松临急切道:“嬷嬷说的可是真的?太后并未怪罪我吗?”
松临
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和蔼道:“是,奴婢还能诓骗小主吗?您只管回去养好伤就是。”
“柔安,还不扶着你家小主回去?若是小主有个万一,太后唯你是问。”
说罢,松临眼看着柔安扶着丁采女缓缓离开长寿宫,脸上客气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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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丁采女从灵犀宫罚跪回宫的路上不慎落入池塘溺水身亡,太后得知后伤心不已,陛下特赐丁氏白银百两以作抚恤,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同日,和顺仪的母亲柳夫人期满出宫,临行前拜别中宫皇后,于正午时分坐上马车回府。
丁采女溺亡,宫中原本的摆件赏赐都要由宫里人收回,若是衣物等贴身物品,则是焚烧干净不留痕迹。
一时间宫道上来来回回的宫人实在不少,长乐宫和灵犀宫是南北相邻,拉货的车轱辘声不绝于耳。
扶霜站在门口看着宫人将丁氏的东西一趟趟带走,转身进屋道:“您说的果然不假,这才几日,死得真够干脆利索的。”
“只是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是陛下,还是太后?虽说奴婢不喜丁采女,可好歹是一条人命,这么突然的没了,还是令人唏嘘。”
姜雪漪淡淡道:“进宫这一年多的功夫,陶贵人死了,丁采女也死了,都是花朵一样的年纪。虽说我们素来不合,宫中争斗也无非是成王败寇,可仔细想想,其实很多事情都天翻地覆了。”
旎春端着茶盏过来,也有些感叹:“越在宫里久了越知道惜命,谁能想到前几日还风光无限的人,转头就成了一具尸身?奴婢只愿咱们都能好好的,陪着主子一直走下去便罢了。”
“听说柳夫人出宫后和顺仪去了一趟凤仪宫,您说会不会是皇后娘娘想要收养二皇子?亦或是想要拉拢和顺仪?”
“自从您有孕以后,宫里的那几个娘娘恐怕都盯着您的动向呢,不曾想连皇后娘娘也有所安排。”
姜雪漪抿了口茶,温声:“和顺仪往后于恩宠无望,又是那么个易伤感多思的性子,想来柳夫人也会为爱女多多筹谋。她位卑言轻,眼下能亲自养着二皇子不过是因为二皇子早产的缘故,日后孩子的归属还是个问题。”
她缓缓抬眼,阳光在她长睫下打出一片阴影:“皇后未必是想养着她的孩子,但和顺仪若想亲自带着二皇子,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依附皇后可比丹妃和兰妃强多了。”
“只可惜皇后有心,其他人却未必能让她们如愿。兰妃昨日不还去御前见陛下了?昨夜又侍寝承恩,这可是一年多来第一次复宠。”
姜雪漪掀眸看向窗外,神色平静而悠远:“我怀孕的这段日子,陛下身边的位置又空出一块,注定会发生许多变故。”
“马上就要到五月端午,每逢大节庆,宫里的人都得警醒着点。兰妃复宠,杨嫔那边的安排也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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