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流冷静的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少年将她困于臂间,鼻尖萦绕的,是少年身上干净清冽的木瑾松蒲之气混着簇簇桃花香。
很难想象,风流浪荡如魏黎,如影随形的气息却是如此清爽优雅。不过,眼前这个少年藏着那么多秘密,谁知道他表现给世人所看到的那一面是真还是假?
连她都不能确定。
忽的,她鼻翼翕动,丝丝胭脂水粉味透过少年身上的木瑾松蒲之气,透过灼灼桃花香,若有若无却坚定无比地钻入她的鼻孔——
“离我远点。”
安千流别过脸嫌弃的用手捂住口鼻,冷声道。
魏黎眨眨眼,掀起袖子闻了闻,露出疑惑的神情,变本加厉靠的更近,“三妹妹,你是叫本王离你近点?”
“走开,难闻!”
安千流推了魏黎一把。
“难闻?怎么会?”
魏黎想了想,恍然大悟,笑吟吟道,“三妹妹是吃醋了?”
吃个大头鬼的醋!
安千流抿唇,视线如冰,“你忘了那时候说过的,咱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
魏黎面不改色直视她。
“莫非黎王记性不好?说过就算,左右反复,形同小人!”
“那倒不是,”
魏黎抵住她的额头,丹凤眼眯成月牙状看不出情绪,“只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本王都不纠结了,三妹妹何必还捏着不放。”
“黎王殿下可别叫我三妹妹,我当不起。”
安千流丝毫没被只差之分厘
的妖孽脸蛋所迷惑。
她越想越来气,也不知道一年前是谁莫名其妙挑起事端,又是谁无情开口说他们就当从未认识过,今后井水不犯河水。想想自己那段时间的困惑,她如今只觉讽刺。
“黎王自重!万一被千城看到黎王跟我靠的如此近,只怕他要生气了!”
安千流再次伸手推魏黎。
魏黎没有坚持,顺势往后退了两步,将琉璃小虫放在一片花瓣上,展颜道,“三妹妹还记着本王一年前打了顾世子的事?”
能不记得么?安千流不欲与魏黎多言,抬步打算离开。
“等等。”
魏黎伸臂拦住她的去路,“那时本王不是还小么,年轻气盛,说过的话自然也是当不得数的。”
见安千流还是一脸无动于衷,他嬉皮笑脸道:“三妹妹,你还真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本王了呢?本王好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嘛~”
黎王虽是不靠谱了些,救过她倒是真的,安千流表情微微松动。
一年前他与她已然是很好的兄弟了,魏黎却突然冷漠愤恨的告诉她,日后二人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未认识过,她是真的被伤到了。然而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魏黎趁热打铁,赶紧委屈的捂住胸口,“唉,也不知道那时候是谁三番两次砸到本王胸口把本王砸了个内伤,现在都不带正眼看本王了,天啦心好痛!心要碎了……”
安千流看了他半响,“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笑了就好
,魏黎跟着一起笑。
笑过之后,安千流重新绷起脸,“你别想插诨打科,说吧,一年前为何突然对顾世子动手,又为何突然与我绝交?”
那时候魏黎堵住她,那副好似被全世界背叛的模样,她到现在还记忆尤深。
魏黎无辜道,“还是一年前的事,本王早忘了。”
对于一年前他揍了顾千城这事,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后悔过。唯一后悔的便是他当时年轻气盛,竟轻而易举放开了这个撞入他心房的不开窍的小丫头,白白让他人捷足先登!
早忘了?安千流气的直乐,好一个早忘了!那这一年来,她琢磨、委屈、困惑,这些与她从来挂不上钩的情绪,是不是都喂狗了?
“小丫头,”
魏黎见势不好,飞速伸手扯出她的手臂,道:“有些事本王说了你也不懂,反而更添矛盾,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安千流怒气上涌,她是真的把魏黎当好兄弟看待,可是魏黎呢?有真心把她当做兄弟吗?
“当时说割袍断义的是你,现在说一笔揭过的也是你,魏黎,你到底想怎样?耍我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