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冶也是用“人渣”
来指代巫章,鸣寒索性直呼其名,“巫冶当时才八岁,他是怎么杀死巫章?”
后座沉默下来,许久,巫陶低着头说:“不是他杀的,巫章就是自己掉进河里,淹死了,是报应。”
鸣寒看向后视镜,又道:“巫冶将过程说得很清楚。”
巫陶抓紧裙子,“他……他是怎么说的?”
鸣寒将巫冶的话复述一遍,着重说了巫冶将巫章引到石头上的过程,“一个小孩,怎么想得到那么多?”
巫陶声音颤抖,“根本不是那样,那都是他的臆想!”
“臆想?”
“是!就是臆想!”
巫陶断断续续地解释,巫冶打从出生,就生活在巫章的暴力之下,以前还有母亲保护,后来父母离婚,巫冶成了被留下的那一个。从那一刻起,巫冶就像掉入了地狱,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有机会就会去看他,但她到底也是个孩子,无法真正保护弟弟。
老天开眼,让巫章死在了暴雨夜,她和母亲商量之后,搬去和巫冶一起生活。最开始,巫冶还是走不出巫章的阴影,经常在夜晚哭喊着醒来。她便给巫冶讲那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故事,说巫章死了之后还会被天打雷劈、五马分尸,连魂魄都不存在了。
也许是听多了这些血腥的故事,巫冶在大一点之后居然产生了臆想,觉得是自己杀死了巫章,经常绘声绘色地给她讲巫章的各种死法。她听得胆战心惊,意识到弟弟心理可能出了问题,不再给他讲那些善恶终有报的故事。
“你是说,引导巫章被淹死,是巫冶想象出来的?”
鸣寒看着后视镜说。
“是!他以前就给我说过!”
巫陶看上去很坚定,声音却在抖,“我是他的姐姐,我还不知道吗?”
丈夫抱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鸣寒看了会儿,说:“巫冶的证词很关键,而且他有没有杀害巫章,将影响我们对他现在行为和动机的判断。一会儿到了竹泉市,我会安排你们见个面,能不能让他说出真相,就看你了。”
“我,我明白。”
巫陶声音很低,整个人仿佛被担忧和恐惧笼罩住了。
鸣寒觉得她不像一般的嫌疑人家属,她的身上多了一种东西。而这,很可能就是巫冶竭力要隐藏的。
陈争将吴怜珊送到医院,挂了急症。呕吐之后,她的脸色是病态的白,眼睛红得厉害。医生在检查后说是受到刺激后的应激反应,休息即可。
孔兵派了队员在病房外守候,又赶紧问陈争:“你把她怎么了?刺激成这样?”
陈争说:“只是带她故地重游,回忆了一番和曾燕的过去而已。”
孔兵说:“她承认认识曾燕了?”
陈争摇摇头,“得等鸣寒的消息。”
巫冶现在是已经认罪的嫌疑人,他的家属要见他,必须经过层层手续,还需要警察和律师在场。手续的事孔兵去办,陈争和鸣寒汇合,鸣寒介绍道:“这位就是巫冶的姐姐。”
舟车劳顿,巫陶面容憔悴,以为陈争是哪位领导,急忙说:“我弟弟不可能杀人,他是无辜的!”
手续无法立即办下来,陈争将巫陶请到会客室,“巫女士,不着急,先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