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有蒋青绯在旁边的薛璨就是个活脱脱的挑事精,三两句话就惹的小表哥怒火中烧,等周嘉善想起来拦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起初两人打的很激烈,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让谁,周嘉善拄着拐杖吭哧吭哧走过去要拦,混乱中也不知道被谁一杵子怼了一下摔倒在地。
周嘉善捂着肋骨疼的直抽气,他喊道:“别打了!”
当然没一个人听他的,他只得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再过去拦。
混乱之中,摆在一旁小桌上的玻璃杯被碰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而渐渐的,薛璨慢慢停止了反抗,任由宋远追的拳头砸在身上。最后一拳挥在脸上,薛璨身体一歪,连点支撑都没有就直接摔在了玻璃碎片上。
宋远追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像是不相信薛璨这么轻松就能被撂倒。
周嘉善也同样愣在原地,他看着薛璨倒在地上,碎玻璃片扎进身体,有血渗了出来。
“去医院!”
周嘉善第一次反应这么快,他跑过去扶起薛璨,又招呼宋远追过来帮他一起。
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私人恩怨,两个人扶着薛璨坐上出租车就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还要做一系列检查,宋远追拿着单子坐在诊室门口苦笑道:“这叫什么事啊。”
周嘉善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只是想艺术源于生活这句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蒋青绯后来也匆匆赶了过来,他到的时候医生正在给薛璨处理伤口,万幸没有伤到要害,但皮肉之苦也是少不了的。
眼下这情景,不免让人误会薛璨受到了虐待,但蒋青绯看上去异常平静,他往诊室里看了一眼,确认薛璨还活蹦乱跳后就把宋远追叫了出去。
周嘉善还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他没有跟过去,只希望小表哥和蒋青绯能把话说清楚。
后来薛璨从诊室出来,周嘉善对他说:“他们在说话,你坐下等一会儿吧。”
薛璨就挨着周嘉善坐下,他的脸上也包着块纱布,刚才摔倒的时候被碎玻璃片划了一下,其实不严重,但他死活非要医生帮他包扎上。
周嘉善不说话,薛璨也不说话,两个人各自沉默坐了很久。
周嘉善余光瞄到薛璨在拆刚包好的纱布,指甲在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上粗暴的划了几下,鲜血就又一次涌了出来,薛璨就在这个时候把纱布重新贴回去,但这样一来原本干净的纱布上就渗了血。
周嘉善看的心惊肉跳,他忍不住问:“你不疼吗?”
薛璨就咧嘴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疼啊,但我疼了蒋青绯才会疼。”
周嘉善不太能理解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低头刷起手机来。
之前的蓝秀风粉丝群他没有退出群聊,群里安静了一个多月,不知道因为什么又热闹起来。他点进去,翻到最上面的聊天记录,有人说蓝秀风和美院毕业的大画家宁洲在一起了,还说最近经常能看见他们走在一起,还有人贴了照片出来。
周嘉善的手指颤抖着点开照片,照片是偷拍的,离得比较远,那天已经很晚了,路灯光线很暗,他看见照片上蓝秀风和宁洲靠的很近,像是在接吻。
“嗬。”
薛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看见了他的手机屏幕,然后他笑的很开心,像是在幸灾乐祸这世上和他一样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晚的周嘉善把照片放大又缩小,删除后又从回收站里恢复回来,反反复复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就是想确认照片里的人不是蓝秀风,可那人的身影就是再模糊一百倍周嘉善也是能认出来的,那人就是蓝秀风本人。
蓝秀风和米雪请了半天假,今天周嘉善就回来了,他要早点回去做准备。
下午从辅导机构回家时,他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菜和肉,准备晚上给周嘉善做一顿大餐。
他一路哼着歌,心情好的不得了。
忽然身后有汽车鸣笛的声音,他疑惑回头,就看见一辆银车缓缓靠近,车窗摇下来露出赵以执的脸。
这么长时间不见,蓝秀风都快忘了赵以执长什么样了。以为赵以执是来讨债,他说道:“过两天我就把钱打给你。”
谁料赵以执不接茬,而是说道:“你和宁哥在一起了?”
蓝秀风眯起眼睛,“没有啊。”
“那你和他最近怎么走的那么近?”
“交朋友不行?你管的倒挺宽。”
蓝秀风的眼睛在赵以执的脸上逡巡,试图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赵以执扯了扯嘴角,说话专捡恶心人的讲:“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宁哥可是青年才俊,家世显厚,你这样的连人家大门都进不去,我劝你趁早看清现实,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蓝秀风收回视线,嘴角挂着冷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么?再说了又不是我上杆子追着宁哥跑,到底谁追谁分清楚了吗你?”
“你!”
赵以执气急,摇上车窗,径直把车开走了。
蓝秀风站在原地注视着赵以执的车开远,琢磨刚才的对话和细节,不能排除赵以执的嫌疑,但也或许塞纸条的人不是他。
蓝秀风回家后先把菜做好,等烧完菜,他去洗了个澡,把一身的油烟味洗净。
他换上浴袍,把自己处理好,想到晚上要发生的事情,他就忍不住脸热。
然而左等右等,都快要等睡着了周嘉善也没有回来,他有些担心起来,给周嘉善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
周嘉善的声音听上去蔫蔫儿的很没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