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比迪丽丝爬了起来,冲到男子的身边。她有些恐惧的胡乱挥动刀子攻击着少女。而克拉克斯顿早已因为疼痛而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少女简单的躲过她的攻击,跳跃到了不远处,收起了武器毫无感情的看着比迪丽丝。“与其要跟我打架,不如给他包扎一下,流血也是会死人的。”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这个巫婆!”
比迪丽丝显然是个文化人,所以她搜肠刮肚,只想到了巫婆这个恶毒的话,
“这世间明明有那么多狠毒的话语,为什么要用这种无关痛痒的话?让我想想,你可以这样,比如说……‘你这个婊子!贱人!杂碎!垃圾!杂种!废物就该死,你谁也救不了,你为什么不去死?’等等,你看,恶毒的话比比皆是。”
女孩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可也谈不上开心,她的每一句咒骂,似乎都在辱骂那个没能把莎兰救回来的自己。
就在这时,因为疼痛陷入短暂失神的克拉克斯顿头脑清醒了过来,他拉住了愤怒比迪丽丝,把她藏在后面保护起来。然后低沉的质问:“你是谁?”
“我叫渊澄,如你所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雇佣兵而已?我的追猎还在继续,不能和你们聊天了,我不会容许那些魔物再践踏无辜者的生命了。它们欠下的命,是时候还了。”
少女言毕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给二人更多提问的机会。
看到她消失在眼前,比迪丽丝不打算去理会了,而是转向克拉克斯顿,然后扯下长袍袖子,小心的包住了男人的眼睛。
“我有一些止血的药物,在口袋里,帮我涂在眼睛周围就好,我的防沙眼罩怕是用不了了。”
克拉克斯顿自嘲的笑了笑,他伸出去打算抚摸下自己的眼睛,却不小心触及到女孩惊慌的手臂,便立刻缩了回来。
“很疼吗?”
比迪丽丝看到他收回的手,以为他只是因为自己笨手笨脚的包扎技术,但男人并没有回答,他任凭这双手解开粘连血肉的防沙眼罩,毫不避讳的低下头看着女孩。
“你刚才不害怕吗?”
克拉克斯顿想了半天也许想了很多,但最后问出了一句毫无关系无关痛痒的问题。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就像是弓袋里的箭矢,生来就是消耗品。总有一天会死,既然这样,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了,要是能够跟你死在一块,我倒是觉得很……”
她的话音未落,男人的手便抓住了她的肩膀。
那双手,是经常在风沙呼号中握着刀子这种死物,所以才不知道触碰女孩柔软的肩膀时应该用什么样的力道。而且掌心里,许是有很多老茧,又或者因为干燥皮肤破裂了。所以比迪丽丝觉得肩膀上有些许粗糙感,可是她喜欢他的掌心。
“我们去七号营地,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男人说着。
……
那维莱特在此之前布了公爵议会的召集令,按照规定,五大公爵必须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刻前往沫芒宫。一般说来,公爵议会只有在重大事宜之时才会召开。
如果按照一个政教合一的体系来看,枫丹却并不是那么符合。不过,枫丹人理论上讲都应该是水神大人的信徒。但是两百多年前开始,芙宁娜便懒得管理枫丹了,她把所有的责任一股脑的都推给了那维莱特,美其名曰:神明的选择,在未来的某一天,尔等总会见证其正确的,所以对那维莱特来说,可以用大权在握形容了。只可惜他并非是一个野心家,因此那维莱特将手里的权力再次分化并赋予了五位优秀且无私的枫丹人,他们被称之为公爵。不过这个公爵并非世袭制,而是由水神与大审判官,或者说大审判官直接提名,水神盖章而已。也就是说梅洛彼得堡公爵也是其五分之一,这样就呈现了今天人们所见的枫丹的体系。真可惜,为什么那维莱特不是一个野心家呢?
没有任何卫队,任何部下又或者说拥有所有一切的芙宁娜·德·枫丹,现任水神大人,她既掌管了一切,又让那维莱特替她掌管了一切,然后懒得掌管了一切。
只有逐影廷和检律廷这两个部门的对其负责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虽然逐影庭的人员以美露莘居多,但是一代又一代的逐影者中,也不乏高手。请注意,逐影者与逐影猎人又不是一个概念。而检律廷,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行政机构,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又什么话语权都没有,就和他们的直接负责人那维莱特一样,是顶级牛马。
梅洛彼得堡,游离于整个枫丹廷,它不属于枫丹廷,但是又对枫丹廷言听计从。既不用对枫丹廷负责,又忠心于水神大人的统治,是个矛盾的部门,当代梅洛彼得堡公爵莱欧斯利,同样是个矛盾的人,从犯人变成公务人员,想必一定经历了一定的矛盾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