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体弱,故还没有取名字。”
弘昼道,“等过了这几个月,你亲自给她取名字好吗?”
“为什么我的孩儿会体弱!”
纤袅哭闹,“每一晚安胎药我都被你强行灌下去,你说什么我就怎么做。我不说你有错,可是为什么孩子去了江浸月那里就体弱了?我要把我的孩儿接回来,我要照顾他!”
“月儿会照顾好他的。月儿就把他当亲生的一样疼爱,你大可放心。你肯定还是少喝了一些安胎药,所以孩子体弱。”
弘昼道。
“我的孩子啊!”
纤袅瘫坐在地上痛哭,“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是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孩儿……我想他,我想他……”
“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带你去看孩子。”
弘昼将她扶起来,“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你想啊,月儿现在有了孩子,她又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可惜看不见了,我想着实在有愧于她,就想要让她成为我的侧福晋,还要你同意。”
“你要让她成为侧福晋,几乎和我平起平坐!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纤袅怒道,“你去多纳几房小妾我都不说了,居然要晋她的位份!还把我的孩儿给她!你安的是什么心啊!”
“你就不能宽宏大度一点儿吗?你是醋罐子里的醋吧!”
弘昼生气,“你依不依?”
“不依!”
纤袅哭泣道,“说什么我都不依!”
“好!你身子不好,不该操劳这些事情。你就在韫袭苑好好养病,我说你身子好了,你就好了!”
弘昼也气不过,转身就走。
又看到满地的脚印,便疑心里面还来过什么人,就苦没有充足的证据。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弘昼很不高兴地回到韫袭苑东厢房。
“您别生气,奴才也不求这个位份。”
浸月劝解道,“今儿五阿哥又有些吐奶,我真担心。”
“大点儿就好了。”
弘昼叹气,“福晋想把孩子接回去,我拒绝了。既然给了你,这就是你的孩儿。”
“跟这孩子虽然时日不长,却已经与他难舍难分了。只要有他,位份已经不重要了。”
浸月道。
“但是我还是想让你成为我的福晋,而不是一个卑微的格格。”
弘昼道。
纤袅独自忧伤,然而弘昼却让楚桂儿去测尘香苑脚印的大小。纤袅虽不知晓此事,心里却感觉忐忑不安。
又是一年端午过去,也许是因为爱子情深,便时刻想着去见五阿哥。孩子已经出生了五个月,也该有了名字了吧?纤袅心想,这么久了,还没有见过他。“养病”
了五个月,连自己的孩子也没见过。正逢乾隆四年五月十五,趁着五阿哥睡着,浸月又去了稽古斋。纤袅瞅准时机,便去了东厢房。东厢房富丽堂皇,纤袅不敢想象,这里竟是一个格格的住所。她看见了摇篮里的五阿哥正在甜睡,柔嫩的小脸露出红晕,似乎在做美梦。她轻轻抚摸着五阿哥,她是多么想要与他亲近。这可是她的孩子啊,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啊!想到这里,纤袅又声泪俱下地哭起来,又担心吵醒了熟睡的孩
子,又竭力捂住嘴。
“我可怜的孩儿,他们就把你放在这里,也没人来看着!”
纤袅哭泣,“你跟着额涅,不要跟着这样一个格格了!她不配成为你的母亲!你是和亲王嫡福晋的儿子,你是嫡出的阿哥!怎么可以成为一个格格的儿子啊!我苦命的儿啊!”
忽然,她又想起了永瑛。
“我的永瑛啊,我的永瑛啊!你也离开额涅多久了,算算时日,如果你还在,也有额涅胸口这么高了吧!”
纤袅苦笑,“我的孩儿们都离我而去,永瑛离开我去了下一世,莞儿进宫当了公主,而你……隔得最近,却又是最远的!我的孩儿啊,我苦命的孩儿啊!额涅带你回去,跟着额涅可好?”
纤袅握住五阿哥的小手,自己用脸轻轻贴着。这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啊,如今却给了别人!不公啊,这天道不公啊!纤袅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孩子被吓醒,也哭起来,纤袅连忙就抱起孩子哄,唱出了那首哄了每一个孩儿的《悠车调》:
“biyagenggiyen,eduntoroko,abdahafadedalire,gurjenguwereuhan-igese,nesukemeliyan,yangserengge,durianahaia,eniyeiboobai,amujihe,hiriamgaha,amgahabi。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孩子很快就不哭了,看着纤袅,忽然破涕而笑,纤袅也破涕而笑,抱着孩子十分欢喜。她多想把孩子带回去,可是带回去了,弘昼又会命她送回来,想到这里,纤袅竟又感觉到一丝辛酸,顿时热泪盈眶。忽然她心头闪过一个念头,但毕竟不知纤袅如何所想,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