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默默地开始吃饭,这饭真香啊,他一直以来对凌画抵触,所以也对看管他的云落抵触,不怎么过问凌画的事儿,当然,凌画也不准许他过问,云落开始来他身边那一年又冷又木,他问十句他都不见得搭理他一句,当然也问不出什么来,后来他也不想问了。
如今,他有了心情,又问,“在你们主子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吗?”
云落难得给他面子,搭理道,“我、琉璃、望书、和风、细雨,是这个待遇,其余人,自然要分在主子身边是否得力。按照得力的程度,分发令牌,我们持金镶玉牌,仅次于主子的玉牌,下面的人依次持金牌、银牌、铜牌、铁牌、木牌。最次的木牌,一个月也有五十两银子拿。”
秦桓顿时柠檬精上身,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他祖母为何要把着凌画不放手了,不说安国公府穷,就不拿之比了,就拿最好的东宫太子府比,在东宫当差的普通仆从,一个月三十两银子,寻常的府邸,有的婢女,一个月才几两月钱。
他吃着烧鹅,打着商量,“你说,我若是给你家主子做点儿什么事儿的话……”
云落一脸瞧不上他,“你文不成,武不就,唯一的一个指腹为婚的婚约都让你给作没了,你拿什么成为我主子身边的有用之人?搬砖你都没力气吧?”
秦桓顿时闭了嘴。
对不起,是他脸大了!
云落看着他好笑,生长在安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若不是主子这些年调教他,他该是一个多么无趣的人,安国公老夫人就无趣极了。
他坐在虎皮褥子上,反而与他说话,“安国公老夫人听闻婚约转让书之日,被你气晕了一次,后来陛下下了取消你与我家主子婚约的圣旨,又晕了一次,醒来后,听闻陛下给我家主子和宴小侯爷赐婚,便一病不起了。如今的你,对于安国公府来说,没了什么用处,安国公府子孙多,不差你一个不听话不争气的孙子,等安国公老夫人病情稍微好转,估计就要将你逐出家门了,你以后怕是连祠堂都没的睡。”
秦桓默默吃饭,一脸麻木。
他又不傻,他早已经料到是这个情况了,这些年,他早就看透了,他的祖母唯利是图,对他没有半点儿亲情,安国公府的他的叔伯兄弟姐妹们,之所以讨好他,也是因为他有一个未婚妻,如今这一切都没了,就连府中的下人,都不给他送饭吃了。他睡了两日夜,没人来理他。
他想着,反正被凌画逼急了时,他都离家出走了,也都想过死了,如今还怕被赶出去?被赶出去也好,以后他孤身一人,也不用跟这一家子讲什么亲情了。
就是可惜,以后他估计都没法给他父母上坟了,毕竟,他父母葬在祖坟。他若是被逐出家门,也没资格去上坟了。
云落道,“放心吧!我家主子会管你的。”
秦桓惊恐,“不不不,我不用她管,她离我远点儿就行了。”
云落嗤笑,“出息!你刚刚不是还想着在我主子身边谋份职业的吗?这么快就不想谋了?”
秦桓:“……”
他弱弱地说,“你不是说我除了以前的婚约,半丝用处没有吗?”
“嗯,的确是没什么用处。”
云落打击他,“但是凭着你与我家主子以前的婚约,我家主子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我、我还是不用她救了吧!”
秦桓低下头,他就是没出息,呜呜呜,他刚刚只柠檬精了一下,如今已经不打算柠檬精了,远离凌画,才有前途,他还是离她远点儿吧!凌画最好别管他,他干什么都行,饿死也还行?
“你确定?”
云落慢悠悠道,“万一,安国公老夫人不将你逐出家门,就打算让你饿死在祠堂呢,你确定死在这里,不让我家主子来救你吗?要知道,没了婚约,我家主子在安国公老夫人面前,面子也是比天大的,她不敢得罪我家主子。”
秦桓:“……”
他抬头看看房顶,又看看地面,再看看四周又阴又潮的环境,沉默了。
死在这里,他还是不乐意的。
他苦下脸,又继续埋头吃饭,过了一会儿,闷闷地说,“她会救我吗?”
“会的,不止把你救出去,还会罩着你,让你被逐出家门后,不成为流浪狗人人喊打。”
云落给他做思想工作,“毕竟,宴小侯爷比你长的好,我家主子也乐意嫁给他,多少还是感谢你的。”
不,是十分感谢你!要不一出戏根本不会唱的这么好!就为了这个,主子给够你吃一辈子的银子都没问题。
“她不会再折腾我吧?”
秦桓怕怕地问。
“不会了,你又不是她未婚夫了。”
秦桓松了一口气,良心依旧受到谴责,很想问她是不是以后改折腾宴兄了?但也不敢问出口了,怕云落把饭又收回去,他还没吃饱呢。
他又憋了一会儿,“那我还是用她救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