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据李某的观察,袭家主每次与郝先生对话时,神色总有些不对劲,在场诸位可以回忆一下,看看李某说的有没有道理。”
“第二,这副治疗眼疾的方子中,加入了菊花,若是郝先生不对菊花过敏,那么便不会出事。”
“但偏偏他对花粉过敏,这味药使得他的伤雪上加霜,更为后面袭家主的一系列操作,打下了基础。”
“能对郝先生的体质有如此了解,两人之前必定算是朋友,如今却又互相装作不认识。”
“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是生了什么,而且,袭家主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认识郝先生,而郝先生却已经不记得了。”
袭家主的眉头紧锁:“什么认识不认识的,莲蓬先生惯会开玩笑,说起话来总是神神秘秘的。”
李莲蓬只笑着,不答他的话,上前几步,蹲下身子,将郝先生的软剑逐渐抽离手掌,并轻轻向前一挥。
软剑泛着冷光,映衬着他那双淡然又睿智的双眸,眉峰轻展,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又性感。
秀美又净雅的长随意披散在身后,只余一支雅致又清贵的簪相衬。
那柄软剑在他手里好像被赋予无尽的生命力,再配上一身墨绿色青衫,更显高洁出尘,恍如谪仙般俊美。
石水不由得微微失神,两年前的门主也是这样,举着少师重现于百川院的比武擂台,也是这么一副潇洒出尘的背影。
但可惜的是,当时没人认出他来,也不能这么说,可能有人认出来了,但不想承认罢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眸底荡漾起一抹笑意,嘴角带了些动人的弧度,在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的衬托下,倒显得格外迷人。
云彼丘也有些震惊,拿着刀的手忍不住抖了抖,这一幕,逐渐和两年前的场景重合起来。
若不是两人容貌不一致,他怕是会猜测,这人,就是李相夷,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也是他曾经所背叛之人。
李莲蓬没注意其他人的小举动,望向袭家主,轻笑一声,“这柄软剑当真不错,袭家主,你对它可熟悉么?”
袭家主的面色在一瞬间便暗沉了下来,左手下意识的想要抬起,却被他死死控制住,那漆黑如墨的眼底充满怒气。
李莲蓬也不多卖关子,接着道,“你的左眼,一直被那黑罩子遮住。”
“但,还是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疤痕,观它的形状,倒是与这柄软剑一致啊,袭家主。”
袭家主低着头,吐了口浊气,好半晌,才开口,道。
“莲蓬先生,袭某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优秀,观察力敏锐,头脑灵活,什么事情,只要抓住一点,便能推理个七七八八。”
话毕,他摘下了左眼处的黑色眼罩,紧接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缓缓浮现,约两寸长,横贯于整只左眼。
“没错,你说的不错,我杀他,的确是有私心的……”
左手抚摸着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目光有些空荡荡的,“你们知道,这条伤疤怎么来的吗?”
也不管众人是否在认真听他讲,他已经自顾自的讲了前因后果。
“其实,我和郝然旷,应该算是同门师兄弟,他自小天赋便比我好,是所有同门弟子心中的榜样。”
“时常得师父夸赞,每次比武,我,均是赢不过他的,他就像个小太阳一样,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而我,就像是街上的烂石头,不管丢到哪,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甚至还会觉得,你挡了他们的路,碍了他们的事儿,听着挺讽刺的吧?但,事实确实如此。”
袭家主自嘲的笑了笑,“我心里,一直是嫉妒他的,嫉妒他的天赋,嫉妒他样样都比我好。”